“真巧!”曲九川递了一袋草莓给怜江月,“你一个人来这儿旅游?”
“也太巧了!”怜江月也说。
他没想到会在xīn • jiāng遇到曲九川。平阳一别后,他试着联系过他几次,可打出去的电话,发出去的微信全都石沉大海,想来曲九川也是无端端他牵连,经历了那么一遭难以解释的奇遇后,说不定他并不想再和他产生任何瓜葛,加上怜江月也不想那些江湖上的什么豪杰什么义士,为了探询什么真相去打扰他,因此就没再追寻曲九川的下落,也未和其他人提过无藏通大闹卞家那天曲九川也在场的事。如今在西北边疆重逢,看到曲九川精神不错,容光焕发,怜江月煞是高兴,忙说:“一块儿吃个饭吧。”
曲九川却说:“我还有事,下次吧。”
“来这儿弘扬新型殡葬文化?”
曲九川哈哈大笑,指着博物馆说:“你来逛这个博物馆?”
怜江月道:“老怜往这里寄过一颗舍利。”
“哦,对对,那你找到收件人了吗?没出什么事情吧?人还活着吧?”
“是一匹马。”
曲九川又是一阵大笑,怜江月也笑了,两人坐在了博物馆门口的花坛边啃起了李子。吃了两口李子,曲九川脖子上挂着的东西从他的衣领里掉了出来,原来那是一枚漆黑的石头。怜江月的目光不由被它吸引了,盯着它看。曲九川忙把石头塞回去,清了清嗓子说:“我和女朋友一块儿来旅游的,这个博物馆好玩儿吗?好玩儿我们也来看看。”
怜江月还惦记那块石头,指着衣领问他:“那是什么?”
“哦,那是边上矿物博物馆买的纪念品,我们这不是刚从那个博物馆出来嘛,我就来给她买点水果,这天热的,我们打算回宾馆了。”说着,曲九川掏出了手机,笑着起身,“不好意思了,她催了,我得走了。”
怜江月还坐着,吃着李子问道:“你的手机号还是从前那个吗?”
曲九川一点头,人往马路上走,眼睛还看着怜江月:“你这几天都在这儿吧?下一站打算去哪儿啊?”
“打算过会儿去古尔班通古特附近的马场看看。”
“哦,哦,好,我们下午就去乌鲁木齐了,估计是碰不上了,这行程实在是很紧,那咱们回头联系!”
他就拦了辆出租车,很快消失在了怜江月的视野里。
不多时,一辆蓝色的小皮卡停在了怜江月跟前,车窗放下来,司机直朝怜江月挥手,连问了两遍:“是你吧?要去基地?”
怜江月便上了这辆蓝车。司机的普通话比王主任差远了,皮肤黑得发亮,头发很卷,浓眉大眼,身上一股浓郁的麝香味,约莫三十来岁。
去基地的路上,司机又问他:“你上基地干吗去?”
“去看看。”
“你也是搞动物保护的?”
怜江月笑了笑,问司机:“基地都有些什么动物啊?”
司机笑呵呵地掰着手指数着,说着:“鸟,刺猬,猴子,老鼠,蛇,狼,”他又问,“基地的人知道你要去吗?”
“我不是搞动物保护的,就是去随便看看。”
“哦……”司机应了声,“那你打算啥时候回市里?要是太夜了,太危险,不好,不好。”
他的声音绷了起来,表情也变得很紧张:“小兄弟,不是吓唬你,基地太靠近沙漠了,白天好的,到了晚上,你一个男的,也叫人不放心。”
“有马贼?”
“马贼?这都什么年代啦?”司机哈哈大笑,一拍方向盘,“有狼!”
可说完,他的眉头一蹙,咂摸着低吟道:“马贼倒是没有,就是说不定会遇到土匪……”
他并没说下去,怜江月也没问下去。反正无论是土匪还是马贼,他都不怕。
这到了司机口中的基地,怜江月一看,他们的车停在了一扇虚掩的铁门前,门边竖着两根水泥柱,一边挂着“动物保护基地”的牌子,一边挂着“携手共建和谐社会”。门后十来公里处,矗立着一幢两层小楼大约就是基地了。楼前听着一辆面包车,两辆越野车,楼后头是一片发黄的背景,说不清出沙漠还是天空,小楼东边能看到两座用铁丝网围起来的小土坡。铁网拉得很高,似乎还通了电。
那铁门残破得很,司机下了车去开门,就听吱吱嘎嘎一阵怪响,铁门似乎随时都会倒下似的。通往基地小楼的路坑坑洼洼的,比外头的公路残破多了,甚至比包家村的土路还要颠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