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江月立即稳住下盘下腰,剑指向后,行山持剑,挥剑就扫。数十只黑烟手登时烟消云散,可还没完它们消散之际又立即聚到了一起,汇成一只巨锤,自天上捶打下来。行山又喝:“七星剑,野马跳涧!”
师兄弟同时以右脚单足站立,闪身躲开那一记重捶,挂起宝剑,斜刺向那巨锤。
那巨锤便又张开成一张大斗篷,飞起来要裹宝剑。
“削!”
宝剑削过斗篷,斗篷幻化成蛇,缠住宝剑。
“武当剑,仙鹤展翅!”
仙鹤啄蛇,飞展双翼,脚踩住了那长蛇,行山趁胜追击:“歇,回抽!”
他和怜江月配合得十分默契,两人几乎已成一体,他这一喊,他们同时跨出个右弓步,长剑往身前一抽,剑尖下落,剑身前端乱震,就要去扎那蛇的七寸。长蛇忙张开成一朵大花,宝剑扎下,大花碎成七瓣,花瓣又迅速变成七只蛤蟆,吐出舌头盘住那宝剑。
“回身!”
“再回!”
行山和怜江月虚步回撤,行山往剑上使力,剑指朝后:“八卦剑,气吞山河!”
他手腕下沉,剑尖朝上,转了两下,那灌注在剑身上的力道化成一身刚烈剑气,将那些蛤蟆长舌悉数震断。
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行山虽是第一次和这黑烟交手,或许是仰仗着那剑的实力,加上他一身过人的剑术,这一股黑烟与他们两人一剑斗了几十个来回,竟与他们分不出个胜负,甚至斗到后来,那黑烟处处皆是破绽,变化应对的速度也没有那么快了,行山一斩一劈,它甚至有些无力招架了。怜江月也看出了黑烟的疲软之势,可他毕竟体弱气虚,此时脚下的走步已经有些黏着了,气息也早已紊乱,行山虽是游刃有余,但察觉出怜江月的不妥,也不好擅自强攻,所幸那黑烟先萌生了退意,行山一招一苇渡江砍过去,化作巨浪的黑烟涣散,那烟中的大嘴作咬牙切齿状,又突然抿起了这大嘴,窜入云天,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黑云散开,天也早就暗了,汽车站前恢复了平静,却是一片狼藉,车辆东倒西歪,人也是横七竖八躺了一地,不少人都直愣愣地看着怜江月和行山,两人赶紧是走了。
他们离了车站走了一阵,见到一间旅馆,怜江月就道:“进去歇歇吧。”
他累得气喘吁吁,再走不动了,只想赶紧躺下歇歇。行山应下,扶着他进去,两人登记资料时,他小声问怜江月:“怎么他就这么跑了?”
怜江月看着手里的八月十五:“看来有戏……”
那负责登记的前台正在刷微信,就听一个人问她:“听说你们汽车站那里刚才刮起了龙卷风??还有个长头发的剑客和人打架??是不是真的啊?电视台都去采访了!”
前台看了看怜江月和行山,行山忙低下了头,怜江月喘着粗气,抬起手臂擦了擦汗,摸出一把现金,拿了房卡就走开了。
这进了房间,怜江月扑到床上倒头就睡。行山拿了毛巾湿了些水,替他擦了擦嘴边的血迹,脱了他的衣服鞋子,给他盖上被子便也在边上的床上歇下了。与黑烟那一战,他也是身心俱疲,很快就睡着了。
再说那黑烟从汽车站离开后,云移到了东海渔港码头,上了一艘启程夜航的渔船。它借夜色的掩护,钻进了一间船舱,这船舱乃是船员休息的地方。此时正有一个船员在舱内休息,黑烟便落地化成了人形,以曲九川的样貌示人。那船员见了他,揉了揉眼睛,道:“你怎么进来的?”
曲九川道:“我是新来的。”
船员皱着眉,坐了起来:“我是问你怎么进来的!知道进来要敲门不?新来的?走错房间了吧?”
曲九川道:“哦,那我大概是走错了。”
他就转身出去了。那船员实在觉得奇怪,便跟着出去看了看,左右不见半个人影,他便去了驾驶舱,找到船长,问道:“这一趟船有个新手?”
船长摇了摇头,那船员形容了一番:“个子挺高,脸很白,看上去像是很多天没睡觉了,大概二十五六。”
船长还是摇头,他拿上了手电筒,道:“走,去看看,别是什么想偷渡的。”
两人便往那船员休息室找回去,走到休息室门前时,船员拽了下船长的衣袖,就听里面传来两个声音,一个低沉的声音道:“那分明是一把剑,不是剑鞘。”
一个沙哑的声音道:“我不会认错,就是那臭和尚,不知道怎么他成了把剑,也罢,等我们找到东海的这块破石头,一定叫他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