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江月拿了些切好的橙子,走了回去坐下。全素雅和想孟仲将他夹在了中间,这下,怜江月被挤得有些没处放胳膊了,他道:“看来大家都不是来吃早饭的,是来开圆桌会议的。”
第71章(10)
那一桌人闻言,就都要开口,可在要张嘴之际又都频频互看,交换着和气的笑意,都没做声。众人中还属全素雅太年轻,沉不住气,又是个急性子,只觉得满桌的人明明各有各要说的,却都扮起了哑巴在这儿磨洋工,她实在憋不住了,便朝想孟仲觑了眼,想孟仲接了她的眼神,明白了她的意思,他也正欲找个突破口,便微微颔首,以作应允,顺水推舟让这小徒弟当一回出头鸟。
全素雅就托着几分天真的口吻,和怜江月说道:“三师兄,让小师妹我来给你介绍一下吧。”
“我的画画师父,你见过啦,论资排辈,他算是你的三爷爷?”全素雅笑着看想孟仲,“孟仲师父,您们扬州这儿是这么称呼爷爷的第三个弟弟的吧?”
想孟仲点了点头,和怜江月道:“江月在浙江长大,也属江南地界,想必也是这么称呼的吧?”
怜江月看着他道:“那您就是想花浓的三叔?”
想孟仲听到“想花浓”这个名字,脸上的笑容一僵,再没话了。
那穿唐装的老人这时开口了,道:“在下想宏图,乃是依依的二哥,江月称呼我一声二舅舅就行了。”
怜江月道:“那您就是想花浓的二弟了?”
想宏图的笑容也在瞬间干瘪了,全素雅赶紧出来打圆场,道:“禾师傅你很熟了吧?他边上那位是甘肃的马师傅!”
怜江月吃着橙子,不咸不淡地说:“还好,不算很熟,交过几次手。”
气氛又有些冷,全素雅也是有些迷惘了,一时不知该再说些什么了。这怜江月从前不能说是个八面玲珑的社交高手,那也是从不给人冷脸的知书达理的人,怎么眼下一来没个好脸色,二来一开口就专给人不痛快?听上去是那么咄咄逼人?
马遵这时偷偷拿了手机对着怜江月的右手拍了张照,低下头,在桌子下面发微信。禾小暑看着身边那西装笔挺的男人,他倒不介意怜江月的冷面无情,继续给他介绍在座的人物,道:“这是想氏集团目前的代理董事长祝兴,这两位是他的助理小方和小林。”
小方便是那提公文包的,小林是那拿手机的。两人如同哼哈二将立在祝兴身后两边。
祝兴便起身来和怜江月握手。怜江月也起身,两人握手,祝兴抓着他的手,上下摇晃,笑容可掬:“是这样的,根据想小姐的遗嘱,在您愿意接手集团之前,都由我代为处理董事长事务。”
想宏图说:“小祝年轻有为啊,是依依一手提拔上来的。”
想孟仲道:“江月啊,你正式接手想氏后,有什么不懂就请教请教小祝,他是前辈,一定能帮到你。”他说着就笑着端详怜江月了番,评头论足了起来:“还别说,眼睛眉毛和大姐确实很像,我们家啊也是奇了,男的一个模样,女的呢,是另一个模子做的。”
怜江月抽出了手,坐下了,捡了瓣橙子咬了一口,道:“那照这么说,我并不算你们想家的人吧,我是男的,却和你们这些男的并不一个样。”
眼看场面又有些难堪了,全素雅是缩到了后面去,偷眼瞅着怜江月,心下觉得三师兄变了个人似的,既有些陌生,却又有些别样的趣味,看他面无表情地对着这一桌各怀鬼胎的人,一张嘴就是得罪人的话,她是有些忍不住想笑了。
还是马遵汗涔涔地插了一句话,揽了揽场面,道:“我看,既然各路人马都来了,怜江月又是个心直口快的,明人不说暗话,大家有什么想说的就都直说了吧。”
那想宏图本就对怜江月这个素谋面的外甥没什么感情,刚才又在他这儿吃了一回瘪,也就不打算再扯着什么和气的旗子了,看着怜江月道:“江月啊,别怪二舅舅说话难听,胳膊肘往外拐,你呢,对想家的业务恐怕一点都不熟悉,也不是商科出生,要接手集团,将它经营得风生水起,一时间恐怕是有些困难,我和你三舅的意思是你作为股东,分些股份,每年能有些分红,那绝对不是小数目啊,你呢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去,也不用为什么业绩,什么股东大会犯愁。”
想孟仲轻轻拍了拍怜江月的手背,就说了:“集团毕竟还是姓想,江月不会,可以学嘛,要是不想学,他的孩子还可以从小培养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