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此处,全素雅的头低得更低,手按着肚子,轻轻说:“难道那天我拉肚子,还浑身发麻,不舒服是因为……”
风煦微摇了摇头,终是难以释怀:“行山何以至此啊。”
他是那么谦和,为人又是那么正派,遇到江湖中人对怜江月的误解,他就默默地去寻找证据,要立证无藏通的存在,立证哭雨的存在……他为怜江月做了这么多……难道杀青夜霜,杀卞是真也是为了怜江月吗?
风煦微突然惨笑了下:“行山为你做了这么多,无怨无悔,他才有资格要求你对他全心全意。”
木心竹嗤笑道:“为了怜江月?我看并非如此吧吧!行山就是太过正常了,他没法接受怜江月变得这么‘不正常’,他试图证明他是正常的,但是怜江月没了影子之后,性格大变,我看行山是无法接受,觉得自己先前做得事情都成了无用功了,他就沉湎于旧日时光,不能自拔,这也是他的一种平衡,一种‘自救’。”
怜江月看着木心竹,道:“行山的事先不说了,还有件事我有些想不通。”
木心竹道:“你以为我是百科全书吗?”他一瞄默默坐着的印无章,“有这个印无章在这里,他这个人买卖信息,收取很高的报酬,回头他把我们在这里说的话拿去江湖上卖,我们又拿不到一毛钱酬劳,你接受吗?”
怜江月便看了看印无章,他想起了利绰约的事,就问他:“你是来想家找利绰约的吗?她是你的亲人?”
印无章点了点头:“我们通过电话。”
怜江月亦颔首:“可是那时候你说她已经死了。”
“她疯成这样和死了有什么区别?”印无章淡淡道。
木心竹道:“利绰约是他妈。”
印无章握起了拳头,似是气愤,可一看木心竹,却笑,抱拳拱手:“木竹道人,您不就是百科全书吗?”
木心竹没有搭理他,心意却变了,问怜江月:“你刚才是有什么问题要问?”
“是关于这把剑,我一开始以为只有我能提起它,它对其他人来说都像千斤那样重,可在想家,两个平平无奇的警察也能提起它,是什么道理?”
“首先那两个人不是警察,是想宏图找人假扮的,其次,因为他们才是真正的正常人。”
“什么意思?”
“信则有,不信则无,有人走的是阳关道,有人走的是灰色地带,就是如此罢了。”木心竹摇头晃脑,颇有些故弄玄虚之嫌,那小船此时出了洞穴,周遭还是很黑,只是船下晶莹闪亮,小船像是漂流在一条宝石河中,两岸仿佛夜空,左右都是一望无际的漆黑。
印无章问了怜江月一声:“你的剑有个名字吗?”
木心竹拦了下:“记得和他收费!”
怜江月道:“八月十五。”
风煦微一挑眉:“八月十五?你卖月饼呢?”
怜江月笑了笑:“铸成这把剑的时候,有幸正正经经送了别人的父亲一程,正好那天是中秋,便叫这个了。”
全素雅这会儿也被眼前的景象吸引了,对着船下的璀璨光芒看迷了眼:“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啊?”
怜江月看着木心竹道:“按照你的说法,陨石会生根发芽,那它必定要吸收什么营养才能生长,目前我知道的,在xīn • jiāng的那块陨石吸收的是动物和植物的生命力,石头村也就是以前黑雨山所在的地方,吸收的是武器的生命力。”
木心竹纠正他道:“不该说是武器,该说是人的生命力,武器夺走人命,陨石吸收的是附着在武器上的人的生命。”
印无章道:“那陨石干吗不直接吸人的命?”
“你问我,我去问谁?外星人啊?”木心竹眼珠一转,指着河里说,“我倒很想见一见在这里的外星人,只是不知道他现在人在哪里。”
“外星人?”全素雅抓着头发,放弃了,“算了,算了,我就既来之则安之吧!不管了!”
她一伸手,竟从那河中捞起了一把宝石,手中星光点点,光彩夺目。
木心竹道:“这是银河。”
他又说:“这里是时间的尽头,也是时间开始的地方,在我们周围的都是时间。”
他们在银河上划行,船桨波动钻石般的星光,时间无声无息地经过他们身旁,从左岸的暗处飘往右岸的暗处。
风煦微伸出手抓了抓:“这就是时间吗?摸上去一点感觉也没有。”
时间没有温度,时间不像风,时间是如此的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