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心竹啐了口:“关你屁事!”就不再说话了。
印无章一看风煦微下巴上的疤痕,说道:“原来你的疤是被无藏通弄出来的。”
木心竹重新拿起了船桨,翻了个白眼,冲着印无章抬了抬下巴,瞄了眼风煦微,又开腔了,道:“喏,曝光你和怜江月在车上亲热的不雅照的就是他的人,你师兄找了布衣帮那群滑板小子跟踪你,他琢磨着,这样他处理你师父的遗产时,你就会乖乖闭嘴了。”
怜江月咂摸出些意思来了,问风煦微:“这就是你师兄说的抹黑了师门的事?”
他道:“你的事我听马遵说了些……”
风煦微的眼皮一跳:“没想到马遵竟然是个大嘴巴,怎么什么都往外说。”他夺了木心竹手里的船桨说:“我来划,你这慢吞吞的,要划到什么时候?等到无藏通都毁天灭地了,我们估计还在这地方瞎转悠呢。”
木心竹笑着挪去了一旁,道:“你放心,他拿石头就是为了摆脱束缚,也没想着毁灭世界。”
“你又知道?”风煦微就奋力划船,星光在船下飞逝,小船仿若行驶在一抹拖着长长的尾巴的流星上。木心竹打了个哈欠,道:“他只是以恨意为食,不代表他就要毁灭世界啊。”
说完这句,他抱着胳膊忽而没话了。
那印无章一看他,说道:“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木心竹默默伸出手,默默地看着他,搓搓手指,比了个要钱的动作。
印无章点了点头,道:“我没什么想问的了。”
木心竹斜睨着他,目光中透出几份阴狠,怜江月试探着喊了声:“竹心木?”
木心竹一笑,那笑容也是阴森森的,他懒懒回了句:“干吗?”
印无章看了眼怜江月:“竹心木和木心竹到底是什么关系?”
风煦微道:“他人格分裂!”
竹心木拽了下印无章:“印无章,你要是有办法替我杀了木心竹,我就把我知道的所有事情,不止上下五千年啊,自有第一棵树开始时发生的所有事情,我都知道,我都告诉你,分文不收。”
印无章侧着脸看他:“杀了他,你能活?”
“我不知道啊,你不试一试,我怎么知道?”
“你想死?”
“我早活够了。”
“不对吧。”印无章说,“刚才我说问你一个问题的时候,你已经是竹心木了吧?你问我要钱,可是钱在这里是没法花的,钱,死了也没法花,说明你潜意识里是不想死的。”
风煦微回头看了看,笑了出来:“印无章你大学学心理学的啊?”
怜江月瞅着哑口无言的竹心木也笑了出来,那竹心木确实一时接不上话了,磨了磨牙齿,刮了刮指甲壳,憋着股阴损劲,盯着印无章道:“他可不是学心理学的嘛,就为了搞清楚他妈是怎么疯的,为什么疯,为什么不要他。”
印无章突然大笑:“哈哈哈,木竹道人,这世上所有的事情,所有人的所有秘密,没有你不知道的,可你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真是讽刺。”
竹心木一掌斜劈向印无章额头,掌风分开了印无章的头发,手掌却没劈下去,那印无章也是胆量过人,岿然不动,眼睛都没眨一下。竹心木一甩宽袖,卧倒在了小船上,睡去了。
印无章就也无话了,船上安静了下来。怜江月坐在风煦微边上,说道:“我打算照顾行山。”
风煦微想到他们进蛇嘴之前,行山确实有疯癫的征兆,想必是shā • rén的事情败露,对他的打击太大,心里难以承受。他道:“那你得找个地方住下来吧,行山如果真成了需要人照顾的状况,你总不能带着他走南闯北,风餐露宿,想一出是一出吧?”
“这些我都还没想好……”
风煦微就要埋怨几句,可一想,怜江月往后如何生活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他干吗非得把他的事情吊在心上成天惦记?为他往后吃不吃得饱,穿不穿得暖发愁?风煦微就又有些和自己置气了,只是轻轻地说:“算了,我也管不着,不想管,这么多屁事,我管得过来了嘛我……真是自寻烦恼。”
怜江月将他这席话一字不漏地听去了,他就说:“你那学校有什么难处需要人帮忙的吗?”
“那难处可多了,缺宿管,缺伙夫,缺打杂的,你打听了干吗,这些粗活你干得了吗?”
“风煦微,我很想答应你去你的学校给你帮忙,但是我以前是有很多想做的事,不敢做,之后是什么事都想做,现在,我是想做什么就去做,我怕我此刻答应了你,出去之后又有了别的想法,变了卦,又伤了你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