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复渊是土生土长的奉兴人,但他是个家里有矿的富二代,打小住的就是新城区里的大公寓,在他的记忆中,到这附近的次数屈指可数,而且多半只是凑巧路过而已。
作为一座千年古都,奉兴城的老城区还依稀保持着当年的格局,街区方方正正、胡同阡陌交通,建筑物也都十分低矮。沿街大部分的房子楼龄已超过三十年,虽经多次翻修,依然掩不去岁月的痕迹。
卫复渊一边走,一边低头看手机。
胡同里的信号不太好,延迟严重,冷不丁低头,常常会发现定位的小三角突然跳了一截。
人生地不熟,导航又不好使,于是二十分钟之后,卫少爷理所当然的迷路了。
他站在某条不知名的逼仄胡同串子里,暴躁地反复刷新着手机。
但不管他切到哪个地图,不是提示网络连接失败,就是光标抽风了一样乱闪,两次定位能差距半公里以上。
“艹!”
卫复渊气得想砸手机。
含着金汤匙出身的卫少爷已经很久没这么憋屈过了。
他觉得自己最近简直就是水逆,八字背到了极点。
卫复渊今年二十一岁,是老牌名校奉兴大学工商管理专业的大三学生。
他人长得高,模样俊,常年练习空手道和马伽术,相貌身材轻松干翻九成以上的专业模特,再加上成绩不差,家境优渥,简直就是人生赢家的模板,从小到大顺风顺水。
至今为止,他所受过的最大挫折,也不过就是空手道比赛前夕因玩滑板肩膀脱臼,错失夺金机会而已。
然而就在半年前,他回家给自家老妈过生日,晚宴上喝得有点多,酒意上头,一时失言,竟然当着一家子亲戚的面自爆了性取向。
卫少爷这柜出得着实豪迈,后果也十分严重。
卫妈妈惊得差点儿厥过去,卫爸爸则气得七窍生烟,当场就把这不省心的孽子赶出宴席,勒令他不准回家之余,还停了他所有的经济来源。
一分钱逼死好汉。
坚持了六个月后,打小吃穿不愁的大少爷终于体会到了一块钱掰成两半花的苦处。
卫复渊的存款已快见底,再也租不起一个月六千块的高级单身LOFT公寓,又因为是走读生所以没宿舍,已快要沦落到露宿街头的境地了。
他不愿跟爹妈服软,偏死要面子不肯向亲朋好友求助,还不能让同学察觉自己的窘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