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这样,陈大发还觉得不保险。
他将这幢房子修成了一座迷宫,走廊曲曲折折,门窗的位置也常常设计得不合常理。
渐渐地,行走在屋里的那个神秘人影的传闻变少了,直到最近十来年,已经许久没有人再见过“”了。
听陈大发说到这里的时候,坐在他对面的暹罗高僧抬起手,朝他做了个“暂停”的手势。
陈大发和翻译连忙闭了嘴。
高僧叽里咕噜地说了两句话。
翻译小心翼翼地看了陈大发一眼,“大师说……福观音应该不止你说的那样吧?”
他有些踌躇地斟酌着用词,“就是,是不是还需要一些……呃,特别的供养?”
与陈大发共感中的卫复渊清晰地感受到了这人心跳忽然加快了。
显然对方正在心虚。
陈大发用力地咽了一口唾沫,“确……确实有……”
犹豫再三之后,他还是决定向这个目前来看唯一能救自己一命的暹罗国高僧坦白。
“自从我在自己家里供奉福观音之后,我身边的亲人就开始一个接一个地出事了……”
提起早逝的亲人,尤其是老婆和亲生儿子的时候,陈大发明显还是有些难过的。
“一开始是我舅舅一家,然后是我的大儿子,接着就轮到老婆和小儿子了……”
陈大发的声音带出了隐约的哽咽。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供奉,但每当我面临一次前途未卜的投资或者难以抉择的关卡时,我身边就会有人死去,而且……后来的一切都证明了,我的选择都是对的……”
陈大发虽然将自己的发财经历尽量说得云淡风轻,但身边的翻译已经听得冷汗涔涔,坐立难安了。
他强忍惊惧,将陈大发的话转译给了僧人听。
而卫复渊知道翻译这表情是怎么一回事。
除了暗自心惊于陈大发对自己亲人的心狠手辣之外,他们俩显然还想到了同一个问题。
那就是,为什么陈大发会收养那么多的小孩子。
不过翻译是个人精,自然不会在这种时候添油加醋说些雇主没说的话,所以他只是老老实实地转述了陈大发的解释。
僧人听完之后,点了点头:
“那么,陈先生,你现在遇到了什么困境?”
陈大发低低地咳嗽了一阵,才回答:
“我……上个月查出得了肺癌……”
“医生说,我已经错过了手术的时间,最多就只剩下三个月可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