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裤兜里摸出手机,是他的私人号,他看到信息第一个字就扬起眉,忙举着让局长一起看,“段榕的!”
局长跟他一起看。
-等我联系,帮我照顾好俞卷。
这时闫锐从下面上来,手里提着个快递,“陶队,你的快递,我顺便给你拿上来了。”
这时候谁还顾得上快递,陶队随口道:“放着吧。”接着继续看那短短的一行字。
段榕没有要单独行动,但这跟单独行动也没什么区别了,他连警方都瞒着,自己行动,只给了一条短信,说还会联系,但谁知道还能不能联系上,谁知道他会不会见到蒋滥盛之前就被杀死,这根本就是胡来。
局长气的怒骂了好几句,得亏当年上面没真让段榕进公安机关,否则就这不重视组织,散漫,dú • lì特行的办案风格,领导能气死。
陶队倒是松了口气,他比局长更相信段榕,因为他清楚段榕的实力,如今联系上了一切就好说,他们得紧急开个会议,商讨几个方案出来。
不管怎么样,段榕凭一己之力已经强行让这个逮捕行动开始运转了,他们警方只能跟上。
局长叫住陶队,终于问出短信的后半句,“俞卷是谁?”
陶队下楼的脚步刹住了车,光顾着看前半句了,掏出手机又重新看了一遍,“俞卷……”俞卷才是这条短信的重点。
尽管他放在后半句。
但是陶队一点不怀疑,如果他没照顾好俞卷,像上次在B市那样,段榕保不齐在前线就炸了。
陶队眼角余光看到了桌上的快递,心念一动,猜到这十有bā • jiǔ是段榕跟短信一起寄过来的,走过去拆开,拆的太用力,快递袋子不经撕,钥匙叮当掉到了地板砖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闫锐想捡,陶队动作更快,把钥匙捡了起来,背面上贴着一个地址,陶队懂了,段榕让他看好俞卷,瞒着,这把钥匙……
金属很冰,陶队却觉得这是块烫手山芋。这何止是段榕给俞卷买的房子啊,还是“遗产”。
陶队年前就听说,段榕好像在卖房子,那个早就布满蜘蛛网的侦探社,那套国家给的房子,段榕全卖了,换来了陶队如今手上这一把钥匙。
局长还在等陶队答话,见他脸上表情不忍,拍了拍,“怎么了?俞卷是谁?”
关键时刻,陶队不知想到什么,竟生生咽下了到嘴边的话,只道了句,“段榕的朋友。”
他并不能确定段榕的真实意思,钥匙只寄到了他手里,而且陶队方才一时间后背都硬了,段榕如今在外深入虎穴,留下来的软肋只有俞卷一个,而局内人多口杂,万一泄露出去什么,影响到段榕,才是大乱。
但是在场的两人都是一线刑警,陶队不说,三人一对视,也都明白了,全没放到明面上说,摆了摆手,下楼开会。
陶队开会前跟郭方丈打了通电话,他们之间有联系方式,相互通了下气。段榕把人放在郭方丈那里,是第一道防线,陶队是第二道,两道防线撑着俞卷等到段榕安全归来。
时间紧迫,还加上了瞒着段榕的小男朋友,两个加起来快百岁的中年老男人都有点咬牙切齿,纷纷在心里骂了两句段榕不厚道,但也无可奈何,到了这种情况,只能配合。
“俞卷情绪还算正常,没察觉到异常。”郭方丈气呼呼道,段榕给了他十几个任务,要他好好哄着俞卷,一旦俞卷特别想念了,郭方丈就把段榕留下的“饵”给一个俞卷,钓着,让俞卷先解着馋,撑到段榕回来。
陶队把钥匙妥帖收好,“行,等你那边的都没了,段榕还实在没消息,我们再商量。”
最好的结果他们期望着,最坏的打算他们也做着,全看段榕了。
天已经黑了,段榕坐在一块石头上,一只手往另一只的胳膊上缠纱布,他身上就带了这个,连瓶酒精都没。
子|弹已经通过暴|力取出来了,段榕杀了那个杀手,他自己也受了点伤,不重。黑暗中的段榕像视力一点没受影响般,瞳孔发着光,面容严肃沉稳,五官裹在黑暗中,多了锋利的攻击性,他没有想俞卷,执行任务时他不会想俞卷。
从踏进西城开始,段榕就没有再想俞卷的脸,冷静地像全身由里到外只剩下理智,他要让自己的状态至少回到五年前。
十七岁那时候是不能想了,十七岁刚被本土警方救回来的时候,那时的他尽管还没成年,可的确是最强悍的时候,因为那时他常年待在那个环境,神经和身体都是最紧绷最敏锐的状态,那是后来随着年龄、身体更强壮,都无法相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