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忱没再停留,转身离开了。
老妖怪在他身后重重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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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义越发觉得贺忱有点怪怪的。
这种感觉,在贺忱带着他来到宅子库房时,达到了顶峰。
库房里堆了成山的东西,有珠光闪闪的金银首饰,有看上去就很贵的文物家具,还有许多灰扑扑的明义认不出的东西。
这些东西具体的价值,明义不太了解,但隐约能察觉到,大概是能让许多人疯狂的程度。
明义“哇”了一声,吃惊过后,又很茫然:“贺忱,你为什么带我来这里呀?”
“这些是……这宅子从前那些主人留下的。我用不着,往后你需要的时候就自己来取。”贺忱淡淡道。
明义懵了:“嗯??”
贺忱补充道:“我给你的红豆,好好带着。有它在,你可以随意进出宅子大门,也可以随意进出宅子里任何地方,包括这里。”
“我,我不用的,”明义反应过来之后,脸色渐渐红了,十分不好意思,“贺忱你对我已经够好了,你这样,你,我不能拿你的东西……”
贺忱沉默一会,然后竟牵起唇角,轻轻笑了一下。
这次他的笑容与上次不自觉露出的微笑不太一样。那时他的笑容像是水中月,衣袖轻拂就碰碎了。而这次,他的笑容轻而短暂,但很真实,像朝露,浅淡却绚丽,又转瞬即逝。
明义看呆了,立刻忘了刚刚在纠结的事。
贺忱也不再提,他“嗯”了一声,又带着明义离开了这里。
贺忱也恢复了带明义上课的习惯。两人如从前一般读书习字,明义也如从前一般,日日睡得香甜。
有一回,明义正写着写着字就睡过去了,脸伏在了桌面上,蘸满了墨汁的毛笔就戳在他脸上。等他睡醒了一抬头,他脸侧已经洇开了一大团墨渍,像只黑白花斑猫。
这只猫儿还很没有自觉,一脸无辜地坐直了,偷偷瞄了贺忱一眼,大概以为自己没被发现,于是就正襟危坐地假装要继续写字。
贺忱看了一会,伸出手想替他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