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义蔫巴巴应道:“奥……”
他不舍地看了几眼贺忱的院子,忽然觉得这种感觉有些熟悉。
他好像曾经也要和什么人分离……
那个人说:“你要去足足半个月吗……”
他心里也很不舍,但只能对那个人应道:“是……小妖怪,你真的不能跟我一起吗?”
那人好像有几分为难似的沉默了一会。过了一会,那人却道:“也不是不行。你得折我身上一节竹子,贴身带着,我每晚就能出来陪你。”
他听了这话,心里松快起来,于是一下子生出些促狭之意,调笑道:“贴身带着?多贴身?带在哪里?”
那人怔了怔,不知是想到了什么,面色竟渐渐红了起来,也像是不太好意思看他了,只瞥了他一眼,又很快移开。
他没想到那人会反应这么大,不由愣住了,自己咂摸了一下自己的话,一下子明白了什么:“你!小妖怪,你想什么呢!?”说着,他的脸也红透了。
那人咳了一声:“我才没想什么。你话好多,到底带不带。”
“……带带带。”
当天夜里,明家小少爷的马车上,似乎隐约有带着哭腔的求饶声传出来,但马上又被截断了。
——“快把那个……拿出来……呜……”
明义一下子回过神,奇怪地晃了晃头,又看了一眼贺忱的院子,还是走开了。
锦鲤说贺忱这次闭关,少则半月,多的话或许数月都出不来。
明义原本对时间没什么概念,但没过几天,他就开始觉得难熬了。
他一个人去书房,再也没人在一边安静地写写画画,时而抬眼说一句:“看书,不要看我。”
他一个人做饭吃饭,再也没有另一个人拿着安神汤,哄劝似的要他喝干净。他也没办法再夹起自己喜欢的东西,要另一个人尝尝。
夜里……明义夜里倒是奇迹般地好了起来,再也没有痛苦、梦游,反而次次都能一觉睡到天亮。
只是夜里,他开始常常梦到贺忱:写字弹琴的贺忱,对着他皱眉的贺忱,遇到危险时紧紧抱住他的贺忱,还有那天夜里……脸颊淌着汗,眼睛极亮,微微喘着气的贺忱。
他也常常能闻到贺忱的气息,但每次醒过来,他便会发现身边永远是空的,那些只是梦而已。
明义从来没发觉,时间可以这么长,长到每天都像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