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与庐县渐行渐远,颜娧说不牵挂的心思竟随着距离而渐显沉重,为转移心思也为能顺利混入郜县而做了番变装。
换上农家粗麻衣袍,顶着大箬笠,披着蓑衣,枕着双臂,嘴上咬着芦苇杆,不顾细雨飘摇,躺在驴车上稻草堆里,翘起二郎腿,十足败家子儿的模样,哼着小曲儿等待进城。
在前头忧心忡忡驾着驴车,莫绍途中不断回头确认稻草上的颓痞男子,真是他家姑娘?
从来不知自小温文尔雅的主子,竟能有如此落魄模样,思及此,不禁又焦虑得抹了把脸,出门远行一载究竟发生何事?
怎么性子转变如此之大?
“看看这个败家子!老爹拉着进城去赌坊,这还有天理?”
“啐!一辈子没出息的家伙。”
通关文牒核实后,莫绍丝毫不在意城门戍卫讪笑,赶着驴车不急不徐入城,途中仍不停回头道谢。
揭开箬笠窥看街道市集人声鼎沸,叫卖声此起彼落,与庐县截然不同地热络风情,听着莫绍不悦抱怨数落着。
“大费周章跑来被奚落,爷居然半点不生气?”
以箬笠轻拍莫绍怒气勃发的后背,颜娧扬着不在意的浅笑,安慰说道:“生气啥呢?不用师兄超度,有人自愿帮我消业障多好,多少人求还求不来呢!而且骂的也不是我的脸面,生气作甚?”
莫绍一时默然:
算好事儿?
“长那么大,还没进过赌坊呢!莫叔可懂赌术?”
“十赌九输,八拐七骗,六哄五再来,真赌了甭想回家了。”莫绍不自主地颤抖了下,虚长了些岁数自然见过些惨烈过往,真要踏进赌坊心里总有些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