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解决了这个问题了。”和家家主道,“李郡守——郡守大人今天来没有?”
这话是问身边的晚辈,晚辈道:“帖子接了,但他以公务繁忙拒绝不来,不过,李夫人带着公子小姐来了。”
那就行,和家家主满意的点头,接着说先前的话:“李郡守这个一心攀附朝廷的人,都敢不接告我们吴民的案子了,可见是绝对没有问题了,没有了皇帝的定罪,就算是朝廷来的世家,我们也不用怕他们,他们敢欺负我们,我们就敢回击,大家都是天子的子民,谁怕谁。”
但亲娘后娘养的到底不一样嘛,万一打不过呢?
“不是还有陈丹朱嘛!”和家家主说,“现在她权势正盛,我们要与她结交,要让她知道我们这些吴民都敬爱她,她自然也需要我们壮势,自然会为我们冲锋陷阵——”说到这里,又问晚辈,“丹朱小姐来了吗?”
这次晚辈声音小了些:“七小姐亲自去送请帖了,但丹朱小姐没有接。”
所以人也没有来。
在座的人响起窃窃私语。
“七丫头怎么回事?”和家家主皱眉,“不是说能说会道的,整天跟这个姐姐妹妹的,丹朱小姐那边怎么如此不尽心?”
晚辈立刻道:“我会教训她的!”
旁边的人来解围,苦笑一下:“也怪不得七小姐,我们家的孩子去了两三次,光拿药都花了十套金首饰了,连坐下来跟丹朱小姐说句话的机会都没有。”
其他人也纷纷诉苦,他们一心去交好,陈丹朱不是要开医馆嘛,他们捧场,结果她真只卖药收钱——实在是,目中无人啊。
“她目中无人也不奇怪啊。”和家家主笑了,“她要不是目中无人,怎么会把西京那些世家都打的灰头土脸?行了,就算她目中无我们,她也是和我们一样的人,我们就好好的攀着她。”
外边的男人们商议大事,提到陈丹朱,内宅的小姐们说自己的小事,也离不开陈丹朱。
“以前,我可喜欢出去,到处玩也好,见姐妹们也好。”一个小姐摇着扇子,满脸苦闷,“但现在我一听到家人催我出门,我就头疼。”
另一个小姐倚着她,也一副哀哀无力的样子:“催着我出门,回来还跟审犯人似的,问我说了什么,那丹朱小姐说了什么,丹朱小姐什么都没说的时候,还要骂我——”
这话引得坐在湖中亭子里的姑娘们都跟着抱怨起来“丹朱小姐这个人真是太难结交了。”“骗了我那么多钱,我长这么大都没有拿过那多钱呢。”
但也有几个人不说话,倚着栏杆似乎专心的看荷花。
大家都抱怨的时候,你不说话,那就不合群了,一个姑娘看了眼身边的人,笑吟吟问:“李小姐,你们家跟丹朱小姐熟悉,她待你不同吧?”
李郡守的女儿李小姐摇头:“我们家跟她可不熟悉,只是她跟我父亲的官府熟悉。”
四周的姑娘们都笑起来,丹朱小姐动不动就告官嘛。
“她待我也没有不同。”李小姐说。
“是吧。”问话的小姐高兴了,这才对嘛,大家一起来说丹朱小姐的坏话,“她这个人真是目中无人。”
李小姐却摇头:“那倒也不是,我是找她是看病的,药吃着还挺好。”
咿?看病?吃药?这个话题——诸位小姐愣了下,好吧,她们找丹朱小姐的确是以看病的名义,但——在这里大家就不用装了吧?
这个李小姐,父亲早就攀附了朝廷,也瞧不起她们呢。
小姐们不想跟她说话了,一个小姐想转开话题,忽的嗅了嗅身边的姑娘:“秦四小姐,你用了什么香啊,好香啊。”
也是一直安静不说话的秦四小姐神情腼腆:“我没用啊。”
那姑娘原本只是要转移话题,但靠近用力的嗅了嗅,令人愉悦:“骗人,这么好闻,有好东西不要自己一个人藏着嘛。”
到底是年轻小姐们,对脂粉钗环最在意的时候,大家便都围过来,果然闻到秦四小姐身上淡淡的清香,若有若无但却令人心旷神怡,于是都追问。
秦四小姐无奈道:“我最近真的没有用香,我总是睡不好,闻不了香味,是荷花香吧。”
“不是。”小姐们断然否认,“我们身上都没有。”
再盯着秦四小姐看,大家都是从小玩到大的,非常熟悉,但看着看着有人就发现,秦四小姐不仅身上香,脸还粉嫩嫩的,吹弹可破——
“你的脸。”一个小姐不由问,“看起来可不像睡不好。”
秦四小姐伸手按住自己的脸:“是吗,我没注意,不过,我夏日耐不过蚊虫叮咬,只要咬了就一片一片的红肿,这几天没有蚊虫叮咬我了,所以脸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