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先生把事情跟我们说清楚了。”她又用力的擦泪,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将一个瓷瓶拿出来,倒出一丸药,“王先生说让你醒了再吃一次。”
陈丹朱毫不迟疑张口吃了,才吃过疲倦又如潮水般袭来。
“小姐你再接着睡。”阿甜给她盖好被褥,“王先生说你多睡几天才能好。”
陈丹朱嗯了声,看了眼还气呼呼杵着一边的竹林:“有你们在,我安心的睡了。”
阿甜含泪点头:“小姐你安心的睡,我和竹林就在这里守着。”将帐子放下来。
陈丹朱的视线更加昏昏,她从被子拿出手,手是一直无意识的攥着,她将手指张开,看到一根长发在指间滑落。
这头发是灰白的。
她记得自己被竹林背着跑,那这头发是从竹林头上的?
竹林——陈丹朱将这跟头发举到眼前,这么年轻就有白头发了?
睡意如潮水涌来,她的眼合上,手跌落在胸口,攥着这根灰白的头发。夜色里明亮璀璨的军营铺展在大地上如星河。
大地上亮起的两三点火在这片星河前很不起眼。
虽然说这辈子都不想骑马,但王咸在竹林阿甜赶到交代过后,还是立刻来追赶六皇子。
王咸颠簸疾驰终于赶上时候,六皇子一行人已经回到了京城界内,暗夜里夏风盘旋,一眼就看到火把下的年轻男人。
他身上穿黑衣与其他人没有分别,但一头灰白的头发不时从兜帽里散落飘扬,在夜色里格外的亮眼。
王咸催马疾驰近前急问:“怎么还在这里?”
六皇子看着前方,轻轻说:“外边被周玄戒严了,过不去。”
周玄?王咸皱眉:“他哪来的权利戒严军营?廖义呢?”
六皇子低声道:“廖义也被他挡在内里了,因为陛下在军营。”
皇帝竟然没有回皇宫,留宿在军营,除了御驾亲征这是前所未有的事,王咸惊讶又恼怒:“都怪你!你可等着吧,见了陛下看你怎么办!”
火把照耀下,六皇子灰白的头发,黑色的披风,映衬的脸如远山晶莹雪。
“你看你说的这么可怕,我都不敢去了,反正也有枫林了,要不。”他看着王咸,眼睛亮亮的说,“我们逃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