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央央看上去是真的有点生气:“现在的剧情都是这样,长相普通一点、经历平凡一点的家伙只能当背景板,大部分连名字都不配有一个,苦着苦着就到了大结局,充其量当个工具人。”
这是江月年从来没思考过的事情。
她对爱情小说完全不感兴趣,当身边的女孩子都在为青春疼痛文学泪眼汪汪时,只有她乐此不疲地看漫画打电动、沿街寻找花样百出的小吃、以及和朋友们一起谈天说地,彼此浪费时间。
对于江月年来说,数学试卷的压轴大题才是唯一的青春疼痛文学。
裴央央说着有些唏嘘:“其实除了主人公,故事里还有很多dú • lì的角色啊,可是他们不优秀也不漂亮,根本不会有人关心。”
人们总是憧憬着美好与浪漫,许多不为人知的故事来了又去,静悄悄腐烂在阴沟,除了当事人自己,谁都不会多加关心。
无数人注定寂寂无名,孤单与苦难只能咽回自己心里。
江月年静静地听,脑海中忽然响起一道突兀的机械音:【她说的那种人,不是跟你的任务对象很相似么?】
它停顿片刻,似乎带了几分笑意:【对了,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等明天入夜,你就能正式开始第一场任务。】
江月年在心里含糊应下,对于这道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仍然存了点做梦一样的不真实感。
“第一个任务对象是什么样?”
她在心里轻轻发问,对方很快给出了答复:【是只猫。】
察觉到小姑娘的困惑,它淡定补充:【融合了猫咪基因的兽人,身份是竞技场里的奴隶,如果再不加以管制,几年后就会煽动贫民街区进行叛乱。你需要在明天晚上前往长乐街,并花钱买下他,注意万事小心,不要胡作非为动手动脚,不要和竞技场里的其他人多做纠缠,更不要……】
它有些羞耻,咬牙切齿地补充:【更不要取一些稀奇古怪的绰号!我叫阿木、阿木!】
“你不喜欢我取的爱称吗?”
江月年佯装出吃惊的模样,一字一顿地念出三个字:“阿统木?”
阿统木:淦。
求你闭嘴,它才不想和那个三角脑袋只穿内裤的小破孩阿童木有任何关联。
江月年和裴央央就这样假装读书实则聊天地说了好一会儿话,等巡逻的老师离开教室,坐在前桌的薛婷忽然回过头。
为了防止被老师抓包,她特意用英语课本挡住大半张脸,朝江月年竖起一个大拇指:“已经好久没人愿意主动跟秦宴搭话了,我敬你是条汉子!”
江月年愣了愣:“为什么?秦宴他怎么了吗?”
“你居然不知道?”
女生们谈及八卦,总是有说不完的话题。薛婷有些惊讶地整理好坐姿,语气是说书一样的抑扬顿挫:“秦宴他就是这种性格,基本不会搭理人,每次早自习去走廊背书是他的习惯,那人不喜欢和其他人待在一起。”
她顿了顿,加重语气:“我初中也和他一个班,那会儿秦宴就是一副对所有人爱搭不理的样子,任谁跟他打招呼都不会回应,总是独来独往,傲得不行。本来吧,他在我们眼里只是个不讨人喜欢的学霸,说不上有多讨厌,直到初二发生了一件非常恐怖的事情,从那以后,就没人敢接近他了。”
一旁的裴央央听懵了,呆呆回了句:“啊?”
“我们班有个男生被混混勒索,恰好被他碰到。秦宴赶跑那几个混混后,男生正想向他道谢,忽然听到一阵剧烈的喘息和咔咔咔的磨牙声。他被吓得不轻,抬眼就看到……”
周围有不少学生被八卦吸引过来,薛婷故作神秘地压低音量,朝江月年靠近一些:“秦宴浑身发抖地朝他扑过去,表情凶得像是要吃人。他大喊大叫地跑开,等跑到拐角时回头,才发现对方并没有追上来,而是蹲在墙角边,一下又一下地,用脑袋狠狠撞墙。听说墙面上被撞得全是血,秦宴却一直没停——看那副样子,精神多少有点问题。”
难道学生们会如此疏远他。
性格冷漠是一回事,精神失常、无缘无故袭击人,就全然是另一回事了。不少人都是头一回听见这种事情,叽叽喳喳闹翻了天。
“说起来,秦宴还有个特别奇怪的点,他不是一年四季都穿着长袖吗?高一有回班级大扫除,他捋起袖子去擦窗户,我当时正好路过,不经意往上一瞟——”
有人兴致勃勃地接话:“秦宴的那条手臂,怎么说呢,满满一片全是伤,青的紫的红的密密麻麻,几乎没一块好肉,真是把我结结实实吓了一跳。我之前还纳闷,他为什么大夏天也不露肉,原来是为了遮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