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话锋一转,“凭温小姐芝麻点大的出息,即便我全程脱光了配合你上镜,你怕是也没胆色摁下录摄键。”
十字路口信号灯跳红,温童怒气也到了阈值。车一停她就扭头对他,“我要是当真录了呢?”
“还真真是七情上脸的性子,”赵聿生轻淡失笑,扬臂拍下遮阳板扳向她,“照照镜子,很红。”
不等她言声,他目光瞧入她眼底,复又:“且不说你假设语气就坐实了不立,就算你录了,照你见风就是雨的性子,这会儿早把录音贴我耳边放了。”
某人刻薄而不自知,温童气得要咯血。她无从辩论,他就打蛇随棍上,“我只拎不清一点,你明明打心底反感你父亲的行为,结果却言行不一地复刻他,是为的什么?他做什么看在你眼里都是不香的,变你的又了好东西。”
“拿来治你,不需要上台面的德手段。”
对面人有一刻空拍,身子微趋过来,扪住她挡把上的手,“治我?”
他重复这二字,不无听笑的口吻。
眼前一度气头上逞能的人,此刻泄气低下头,眉头微微曲着,双肩隐约还在抖。赵聿生不由矮下寸目光,要确认是否又说哭了她。
“实际上我也不稀得你录音笔里的内容,有没有包括前面那场重头戏,总归就算有,它也中伤不到我,最不济我罪上再加一等。倒是认真想想,你要真把它披露出去,不论能不能伤敌一千,你自损得可不是一点点。”
这人该是攻坚过心理学,每回都剖得极透彻,像手术刀不仅割切她肌理浆膜,更直狙病灶要害。
温童沉默垂首,由着他嗓音一厘厘进到眉睫之间。昨夜刚洗的刘海服帖在额前,赵聿生冷不丁吹乱了它,又抬手拨正。
前文一大摞像是跋语,他眼下才回正文,“怎么做你都还是令尊眼手里的工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