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厉一点点将他的面纱揭开,瞧着面纱下那张让人惊艳而又夺目耀眼的姿容,却不是他往日熟悉的,若不是他身上熟悉的气息,面前这个,就是一个陌生人。
褚厉望着谢明泽的瞳仁愈发的黑,让谢明泽骤然心底升腾起一股不安,他神色恍惚一下:“王、王爷?”
褚厉这一声猛然惊醒,手指猛地一松,放开他一直紧攥着的面纱,偏过头遮住眼底一掠而过的神情,怕吓坏他,最后将所有的情绪吞噬掉,才转过头,神色间已经恢复正常:“夫人这一手的确让人叹为观止。”
谢明泽狐疑看他一眼,不知道刚刚是不是看错了,觉得便宜夫君的情绪不太对,不过应该是看错了吧?他低咳一声,“是神医教的好。王爷觉得我这样出现会被人再怀疑吗?”
褚厉摇头:“若非亲眼见到,就是为夫亲自站在你面前,也猜不到。”
谢明泽这才松口气:“既然这样,那不用装行动不便了吧?”他弄这个也是为了不被褚厉一路抱着,总觉得……怪怪的。
褚厉压下心头的莫名,颌首:“不必了,夫人这模样即使身形再像也不会被怀疑。”他那句话没说假,这般天衣无缝的易容术,当真他都无法辨别,可同样的,这造诣也已经是常人无法达到的高度了。厉四端着膳食过来时,敲开门等听到王爷的声音,他像是往常般推门进来,只是刚踏进一步,等一抬头,厉四傻在当场,他退回来,重新看了眼房牌,的确是王爷的房间没错啊。
可……
厉四要不是端着托盘空不出手都想使劲儿揉揉眼睛,此刻一眼看过去,房间里坐着两人,其中一人是个女子,是厉四从未见过的女子,背对着他,着一身异域服侍。
而女子对面正对着房门的方向,则是坐着一个同样长发披肩略卷的粗犷男子,漆黑浓墨一般的眉毛,额头上束着沉甸甸的玉石,瞧着五大三粗的,一双眼是狭长的凤眼,却比王爷小了一半,再加上络腮胡子,穿着胡服往那里一坐,就像是一头野性未驯服的狼,眼神凶狠。
此刻瞧过来,锐利的目光让厉四甚至有种被王爷这么盯着的错觉,可、可这人半点都与王爷没有相似之处。
可刚刚他明明是听到王爷的声音的……
厉四想着难道这两人是王爷的客人?可王爷与夫人呢?
厉四扭头去看房间四周,却空空如也,他有内力,自然一眼扫过去就能感觉到房里还有没有别人,事实证明,真的除了面前的两人并没有旁人。
“你们……是谁?”厉四的这话,是望着胡人男子说的,只是不知为何,总觉得这人身上的气息,让他熟悉得紧。
只是这个念头刚起,随着原本背对着他的女子转过身,饶是厉四见惯了宫中美人,尤其是王爷与夫人的姿容已经是绝无仅有,可此刻瞧着回眸一顾的绝色女子,那双仿佛不似凡间物的双眸,那一抹紫色让厉四没忍住倒吸一口气,怔怔望着,竟是忘了反应。
这、这女子……
谢明泽戴着面纱,从开始装扮他就知道这姿容有多惊艳,即使此刻戴着面纱造成的效果已经是拔群的。
他们两人易容成这般模样,怕是就算是太子这个皇兄亲自站在褚厉面前也不可能认得出来。
褚厉原本也是想试一试厉四这个对他极为熟悉的人能不能认出来,虽说证实了,可此刻瞧着厉四这么怔怔盯着谢明泽看,一股不悦涌上心头,他低咳一声:“关门。”
简单的两个字,将厉四从怔愣中回神,他猛地重新看向大汉,难以置信:“你、你你你……”他的声音怎么这么像王爷?
想起这是王爷的房间,这又是王爷的声音,难道这个人……
意识到什么,厉四猛地将门给关上了。
等门合上,隔绝了四周的声音,厉四四处警惕看了眼,才压低声音,激动而又难以置信问道:“王、王爷?你是王爷?”如果王爷真的能易容成这般,那就太好了,虽然他们自信能用命护住王爷安然无恙,却也怕个万一,毕竟夫人是王爷的命,如果那些人拿夫人当筏子,他们怕这个万一。
但是如果王爷能易容从旁人,就能不用再面临接下来的危险。
褚厉嗯了声:“看来这模样还是挺成功的,将你也给骗住了。”
厉四忍不住多看几眼,啧啧称奇:“王爷,这也太神奇了,这是怎么办到的?”他环顾一圈,确定没看到夫人,“王爷是不是提前让夫人给送走了?这位姑娘是谁?是王爷为了演戏的?可怎么寻个女子过来,万一夫人误会怎么办?”其实厉四不是想说这个,他是想说,王爷寻个女子来演戏也不是不行,只是怎么找个这么好看的?这一看就像是要把人的魂儿给勾了去,万一王爷单独行动途中孤男寡女相处一个不小心……处出感情了,这不是对不起夫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