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大太监上前禀告,“皇上,厉王殿下已经将胡夫人放入小船海葬。”
褚寅帝的脸色并不好看,没抬头也没说话,只是批改奏折,而一旁的太子却脸色惨白,他猛地偏头看向大太监,老九竟然这么快就把人给葬了?
“父皇,儿臣、儿臣想去瞧瞧……”他是真的喜欢胡夫人,他没有想逼死她,可她怎么就这么烈性?
褚寅帝却是突然抬起手,将手边的砚台直接砸了过去,太子不敢动,硬是额头被砸出血,浑身沾满墨汁,狼狈不堪。
褚寅帝虽然昨夜看上那胡夫人,可人已经死了,他除了只是稍微有些遗憾之外,倒是没别的感情。
褚寅帝瞧着这样的太子,终于看向大太监:“厉王这次受了苦,为胡夫人的事操心辛苦,赏!”
等大太监带着口谕离开,褚寅帝才看着太子,面色阴郁:“太子,你可当真是好得很!你退下吧。”
太子不知为何,明明可以走了,心里的不安却一点点扩大。
等终于被搀扶着走出御书房,太子回头看了眼,因为一夜没睡,双眼通红,他咬着牙,死死盯着地面,一直坚持走出御书房可以看到的范围,终于支撑不住,被属下赶紧抬起来往东宫去。
太子躺在担架上,眼神里翻滚着恨意,赵皇后!
若不是她,他的计划哪里会失败?怎么会不仅没成功套路到老九,还得罪了父皇,失了君心,甚至……甚至还害死了胡夫人。
早知道,他就不听幕僚的话,不算计老九了,可再后悔也没用。
而另一边,谢明泽怕宫里的人来验尸,所以他一直服用药物继续装死,不过他昨夜被褚厉抱回去后已经醒过一次,将所谓的“解药”交给褚厉,等褚厉这次将船推出去时的同时,将药偷偷喂给他。系统给的药自然有效,几乎是入口即化,同时谢明泽也有了意识。
谢明泽恢复意识时只觉得四周的风很凉,他躺在小船上没动,一直感觉顺流而下,就这么不知过了多久,他觉得差不多了,等在小船从一处高处猛地往下时,他在到了平面时,猛地一压小船的边缘,顿时船就倾斜,他随之翻身就入了湖水,沉入湖中。
这也是为了防止有人在四周瞧见,故意装作是水流太过喘急,将小船给掀翻了。
等入了水,谢明泽憋着气,朝着他之前就与褚厉商议好的位置而去,那里不远处有一处瀑布,水流喘急,也不怕被人看到,瀑布后有一方洞穴,里面放的有衣服,他在那里只要等着即可。
谢明泽成功潜入进去,将衣服换下来,重新恢复他原本的姿容,盘腿坐在那里,不知是不是浸了水,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他从系统那里兑了药,吃了以防万一。
不知过了多久,谢明泽觉得困倦不已时,外面终于有了动静,谢明泽把之前换下来的衣服抱起来躲在暗处,随着有人从瀑布后出现,即使视线暗下来,谢明泽看对方的身形认出是褚厉,忍不住眯着眼笑了,他等人从他躲着的暗处走过去,猛地朝着褚厉的后背扑过去。
结果就在他要扑到对上后背上前一刻,褚厉转过身,于是,就成了谢明泽投怀送抱。
谢明泽被抱个满怀,一抬头,就对上褚厉在光线极暗后眼神幽深,里面似乎隐隐带着些谢明泽看不清的情绪,“你……”
没等谢明泽开口,就被封了口。
褚厉明知道一切都安排妥当,可等他一路赶过来的时候,脑海里还是涌上无数种可能性,如果他没能从水里上来,如果他没躲到瀑布后,即使他在四周安排里的人,如果一旦过了时间没出现信号就去救人,可他还是怕,怕极了有那么一个万一。
就如同昨夜他躺在自己的怀里演戏,明明是假的,可看着他吐血对他说着最后的话,当时的恐慌与不安席卷心神,他甚至怕极了……
如果来到之后却是空的,如果他也在算着离开他,借着这个机会彻底消失的无影无踪。
以他的易容绝对能躲得过所有人,他甚至可能即使面对面也可能认不出,彻底见不到人。
一想到这种可能性,等真的进来瀑布,瞧见空荡荡的洞穴,那一刻,他不知自己在想什么,好在……他并没有走。
可即使如此,褚厉也想确认,确认这个人是不是真的……
谢明泽整个人都不好了,他觉得自己快喘不过气,不得已锤了褚厉几下:这、这厮是不是疯了?他可不想好不容易脱身没被水给淹死,而是被亲的喘不过憋气而死,这死的也太丢人了。
褚厉的情绪很快被压制下来,瞧着谢明泽不满瞪他的模样,心情极好,垂着眼:“刚刚一进来没看到夫人,我还以为夫人没从水里出来,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