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整个房间都弥漫着血腥气。
抬着谢相的四个人愣愣瞧着这一幕,就看着谢公子大口喘着气,像是干涸的鱼努力翻腾几下,厥了过去。
谢相:“……”
众家仆:公子似乎……有点惨。
这病得也太重了吧!
谢相还没来得及说上一个字,就看到守在外头的两个御医赶紧又进来救人,他们太占地方,只能怎么抬进来再被抬出去。
褚厉跟着出去,站在回廊下,视线哀伤瞧着紧闭的房门:“谢相,你也瞧见了,本王之所以拒之门外,不让谢相前来,也是因为如今谁也不知神医的下落。阿泽这身体在回京的途中遇刺,五脏六腑受损,怕是没多少时日了,会不会走在谢相前头也说不定。本王已经去遍寻神医,若是有消息,自然会告知谢相。只是谢相……还是别报太大希望。”
谢相张着嘴:“当真寻不到吗?”
褚厉面露不郁看过去:“谢相这是何意?难道还觉得本王藏着掖着,要是神医就在京中,本王为何不寻来替阿泽医治让他这般受罪?”
几个家仆也看不下去:就是就是,老爷怎么能这么问?这不是往厉王心口戳刀子吗?
谢相瞧着所有人瞧着他微妙的眼神,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他就多嘴问问怎么了?
最后得知神医的确寻不到的谢相只能狼狈回去,只是这消息立刻就长了翅膀传遍京中,谢相这是不信自己儿子啊?自己儿子要是能医治怎么可能不治他?果然啊,前头那位发妻生的果然不如后来的小情生的在意,这眼瞧着病重不说去瞧瞧,反而一去就是倚老卖老要让他们给找大夫,不要脸!
倚老卖老的谢相:…………谢相被这一番操作彻底不敢再登门造访。
他私下里不死心,让人盯着厉王府月余,发现厉王府每隔三日会有御医前来医治,离开时摇头叹气,显然九皇子妃病重,药石难医,唯一庆幸的是病情没再加重,却也只能苟延残喘,活不过半年。
睢淮一疫,谢明泽立了大功,他病重的消息传到褚寅帝耳中,没几日就颁下一道圣旨,封谢明泽为厉王妃,赏赐绫罗绸缎玉器药材无数。
此消息一出,坊间百姓颇为感慨又伤怀,好人不偿命,厉王封王这么久都没见皇上封谢公子为王妃,如今谢公子眼瞧着不行了,皇上封了。
这日后一旦谢公子没了,厉王若是要续弦,这王妃之位怕不好再让旁人顶了,再娶的世家千金等级怕是要降一些了。
众人心知肚明,若非谢公子病重,怕是这王妃之位还落不到他头上,可见当初传言是真,皇上不待见厉王,同样的,谢公子也成了其眼中钉肉中刺。
只是众人颇为不解,皇上到底为何这般区别对待太子与厉王?
这些年因为厉王暴戾杀戮之名在外,他们倒不觉得这番区别如何,可等知晓厉王不如传闻那般后,这一番比较下来,愈发为厉王不值。
更何况,不久前,太子刚算计厉王与胡夫人,这一番操作让坊间百姓对太子的印象大打折扣。
只是不过月余,众人发现太子变了,他不仅在接下来工部的一次意外中力挽狂澜救了几个百姓、顺手运气极好救了定国公府的尤三公子,甚至还微服出行时抓到一个流窜到京城附近的江洋大盗。
这一桩桩消息传出,所有人傻了眼,虽说还对太子之前陷害厉王的事愤然,却也因为这一个月来发生的事对太子稍微有所改观。
尤其是被救的几个百姓,甚至到皇宫外跪地叩谢,谢太子救命之恩,谢褚寅帝、谢大褚国……
一番操作下来,眼瞧着太子从声名狼藉又渐渐好了起来。
太子春风得意时,又做了一件大事,让所有人惊讶万分。
消息传到厉王府,这一个月来躲在府里好吃好喝的谢明泽发现自己都胖了,摸着白生生的脸,原本正在咬着一颗梨子,不经意听着厉四禀告褚厉的话一愣:“逍遥道长?很厉害吗?”怎么瞧两人听到太子寻到逍遥道长领到褚寅帝面前时颇为意外?
褚厉看他不再看话本,像是感兴趣,解释道:“百余年前,先帝在位时的确有一位逍遥道长。此人据说颇为厉害,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甚至还能炼制长生不老丹,一时间先帝差点将其尊为国师。后其在炼成之际羽化成仙,让先帝当初驾崩前依然遗憾。此次若是当真是这位逍遥道长,太子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
怕是不管之前太子做过何事,在褚寅帝心目中都能被原谅。
毕竟,若当真寻到逍遥道长,也意味着长生不老丹再次提上日程,这对任何一位皇帝而言,都是梦寐以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