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死死盯着他,猩红而又诡谲,喑哑的嗓音就那么盯着他,缓缓开口,温柔而又怪异:“你、回、来、了、啊。”
谢明泽莫名打了个寒颤,四周的气息陡然森然发寒,谢明泽反射性朝他的手看去,才发现刚刚捏碎的是一颗会发光的珠子。
因为这颗夜明珠也让谢明泽看清楚此刻两人的模样,都是一身繁复的喜服,华丽而又矜贵,而头顶上方悬挂着的也不是普通的长条绸缎,而是明黄色的缎子,上面用朱砂写着诡异的符箓,再加上两人这样,让谢明泽咕咚吞了一下口水,脑海里闪过一种可怖的念头:这厮不会这么狗?把棺材刨了?跟一个死人大婚吧?
算起来他假死一年,他醒来的这天也就是他的……忌日?选这么一天成婚?
卧槽!!
谢明泽脑子里此刻空白一片,想说些什么,可刚张开口,就看到面前的人突然低低笑了起来,可眼底却半点笑意也无,抬起手朝他的脸摸过来,指腹冰冷而又带着森森的寒意,让谢明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额……”
虽然起死回生丹保持他身体一年与吞服前一样,可到底一年没说话,谢明泽刚开口时,嗓子还有些不适应,刚发出一个音节却被对方擦过他唇的指腹给压住,只听对方就那么瞧着他,继续慢慢开口:“我知你不想嫁给我,可你终于入了我的梦,连哄哄我都不愿吗?”
谢明泽:……
谢明泽终于察觉到哪里不太对劲,他睁着眼就那么瞧着近在咫尺的人,莫名鼻子一酸,王爷不会因为他的死疯了吧?
大概谢明泽的沉默让对方终于满意,以为他终于肯服软,眼底的寒意渐渐消融,“大师果然没骗我,这些符箓是有用的,你终于肯见我了……”随着越来越轻虚无缥缈的嗓音,可越靠越近……
谢明泽回过神,终于觉得发木的手脚有了些知觉,他勉强抬起左手挡在褚厉的脸上,捏了捏,头一扭,将对方的手从脸上晃掉,声音因为长久没开口有些沙哑难听:“你、傻——不、傻?我会这么、这么容易就死吗?”
原本褚厉就那么任他挡着脸,等听着越来越底气十足生龙活虎的声音,掌心下的人僵硬在那里,久久没动作。
谢明泽心里有些发酸,他放开手,干脆侧过身,握着褚厉放在他脸侧完全忘记动作的手凑到鼻息间,故意重重呼吸几下,热气拂在他的肌肤上:“瞧见没?热乎的,有呼吸的,是活的,不是死的……你这都是弄得什么?什么大师你是不是被人给骗了?什么大师能起死回生啊,要说起死回生还是我神医妙手回春才……唔!”
谢明泽故意喋喋不休想让褚厉有些真实感,他是真的活着回来了,只是喋喋不休的确是有用,却被人给……
……
半柱香后,谢明泽扑腾几下终于将人给蹬开,太狗了,他才刚活过来啊,以前王爷多矜持啊,牵个小手都不敢!
大概终于确定人是活的,褚厉从之前死气沉沉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变得更加沉默,只是一双眼依然死死盯着他,可那眼神里却有了神采,是鲜活的、夺目的,更像是凶兽,危险却生机勃勃。与之前的模样大相径庭。
谢明泽虽然嘴上嫌弃,可瞧见褚厉这模样松口气,摸着有点麻的嘴,不自然低咳一声:“王爷啊,你想想我本事多大,怎么可能就这么死了?这不是当时平王堵住了我的嘴说不了话,可我当时抹了脖子后肯定脖子上的伤口没了,这多邪乎啊?是不是?肯定没死啊。”
褚厉一直就那么盯着谢明泽,却是已经坐起身,只是依然一只手紧攥着谢明泽的手,另外一只手却是时不时试探一下他的呼吸,仿佛怕他下一刻又会没气。
终于确定是活着的,不是这么久面对的一具没有气息却不会腐败不会改变,甚至肌肤永远鲜活的人。
谢明泽被他盯得不好意思,干脆捂着肚子:“王爷我饿了……”其实并不怎么饿,可不找个理由,两人就这么待在这里,他怎么觉得这么危险呢?
褚厉终于有了动作,只是依然不肯松开他,却也怕真的饿着他,终于将厚重的帷幕撩开。
殿内的光顿时倾泻进来,让四周的情景也愈发清晰,谢明泽瞧见是个不认识的宫殿,四周镶嵌着夜明珠,只是用红纱盖着,不仅如此,四周也布置的怎么看……都像是新房。
谢明泽再看看两人身上大红色的喜服,心里之前那个猜测愈发得到验证,只是不敢问也不敢提。
等下了床榻看到不远处燃烧着的红烛,立刻确定了。
桌子上就摆着各种大喜之日摆放的食物,不仅如此,更加丰富,光是糕点就有十多种,还有一些吃食,谢明泽出事的时候已经是夏日,如今死了一年天也是热的,加上食物放了没多久并不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