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在梦境中循环往复,江沉依稀觉得越睡越热,热到大汗淋漓,仿佛是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直到又一个梦境恍惚,他好像回到了慈善拍卖的那一晚。万众瞩目的灯光中心之下,戴着白手套的拍卖师缓缓揭开那幅画上的罩纱——璀璨光线落于画上时变得柔和迷离,中央的光明神巴德意味深长地注视着瑰丽人间。
“诸神黄昏,在那幅画里,我玩了一个梗。”
……
“他真的不会死吗。”
彭彭很没信心的声音忽然闯入耳朵,随之钻入感官的还有一股冷风。
江沉猛地坐起来,汗透的后背在一阵风中冷得刺骨,坚强如他也裹在毯子里打了个寒战。
邵雷把刚刚推开一条小缝的门又关上,长松一口气对江沉道:“你可算是醒了!怎么叫都叫不醒,你们队上的大夫都要拿针扎你人中了!”
江沉浑身好像从骨头缝往外呼呼地冒着冷气,感冒发烧的难受感前所未有地清晰,他裹在毛毯里止不住地打颤。
屋里已经一片漆黑,窗外雪夜昏沉,厨房隐隐有饭菜的味道。
江沉嗓子哑得不像话,“我睡多久?”
“谁知道?”沈柔叹着气递过来一杯茶,“前两天精神紧张,昨天晚上发现生死可逆后大家才松下来,都很疲乏了,今天下午也不知道谁牵的头,反正都睡着了。”
邵雷说,“我是最先醒的,反正我醒的时候你就已经睡着了,不过那时候你脸没有现在这么红,也没烧成这个样子。”
江沉听他这样一说才伸手摸了摸脑门,只觉得凉凉的没什么感觉。
钟离冶叹气道:“自己摸没用,你再烧真要肺炎了,从现在开始必须三餐准时吃药。这里有酒,晚上给你搓搓脑门和手心,物理降温。”
江沉只嗯了声,嗓子很痛。
他一直看着对面的钟表,一过了23点,秒针分针就走得飞快。大家都看着,但已经没人在意,屈樱招呼江沉来喝点粥,邵雷拿着江沉喝光水的杯子又和双马尾一边说话一边去里面重新烧茶了。
江沉没动,他盯着时间,等待十二点的到来。
按照任务描述顺序,今天应该是沈柔被“收藏”。沈柔本人状态良好,表示并没有过度忧虑,只希望大家尽快找到她把她弄回来。
但江沉觉得,不会这么简单。
圣诞儿歌的声音响起时,原本站在壁炉前伸手烤火的沈柔消失得很安宁。
看到她消失,站在旁边的老石只是感慨地啧了一声,彭彭象征性哇哦一声,屈樱则笑道:“下一个是豚骨与烧物,那明天就是我了。江沉一定要在后天中午前把我找回来啊,不然这房子里大家要挨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