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你是说,我的姐姐,可能会在乌鲁克,可能是见习祭司中的一员……像库辛一样?”
杜木兹握住伊南的手腕,越握越紧,突然意识到这希望其实很渺茫。他马上松手,像是泄了气一样整个人软了下来。
“我只是盼着你,知道这个可能依旧存在。”伊南小心地安慰。
她想过关于“见习祭司”的来源问题。乌鲁克势力范围内有那么多村子,多数村子都十分虔诚,就算贫穷,也不会耽搁了给伊南娜的献祭。
而乌鲁克发展到今天的规模,非常需要劳动力。他们从各地“招募”的观礼嘉宾,会有一部分像古达那样,留在乌鲁克做祭司,但是这些人一般都养尊处优,让他们干苦活脏活累活,估计都是不肯的。
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从小教起,把他们培养成为勤劳肯干忠诚的劳动力。
这样看来,像库辛这样的“见习祭司”,很可能是神庙从各地收养而来的孤儿,甚至是是“走失”的儿童,至于到底内情如何,已经不足为外人道了。
如果幸运,杜木兹的姐姐也许就活到了今天,也许能和杜木兹再次相见。但是对一个家庭的深刻伤害已经造成,无可挽回。
乌鲁克的所谓“祭司”制度,急需改一改了——祭司们明明拥有类似“学校”的机构,却没有真正行驶“教育”之责;明明有等级和职务分工,却毫无公平可言……更加不用提,那些见不得光的行径。
伊南眼看着双手捂脸,身体微微颤抖的杜木兹,心中怜悯,伸出手,轻轻地按着杜木兹的肩膀。
谁知这个年轻的牧羊人突然凑上来,跪在伊南面前,将脸孔伏在伊南的膝盖上,呜呜痛哭,一时难以止歇。
伊南只能伸出手,轻轻抚着杜木兹那一头柔软微卷的棕色头发,以示安慰:
哭吧,尽情地哭吧。
年轻人,将你的悲伤尽情宣泄——
而明天,我们还有希望。
隔天古达再来找伊南的时候,旅店老板告诉他:整个旅行团都出去了。
古达一路打听,最后在库辛管理的小麦库房外面找到了伊南和她的人。
“你们这是……”古达惊讶不已。
“没啥,就是昨天来麻烦了库辛,今天来帮帮忙。”年轻人们都笑眯眯的说。
古达信了,觉得还挺高兴:这样,至少在新年庆典之前,神庙的库房这里能多几个送上门来的劳动力。
“我昨天忘了问您,我那枚信物……是不是可以还给我?”古达颇不好意思地问。他昨天太兴奋,直接冲出去向高阶祭司报告去了,在为自己多添一份“功绩”的同时,直接忘了这茬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