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神却让每个人都感受到了压力,这些平生不知多少次与人为敌的将领,竟然头回觉得:他们,的确有可能,以后再也攻不下迦勒底的关卡。
最要命的是,迦勒底十分重要,它几乎位于已知世界的中心。
如果他们此生再也不能进入迦勒底,恐怕就再也无法彼此之间发动陆上战争。
例如位于埃及的托勒密,想要攻击小亚细亚的安提柯,需要先打造船只,跨海运兵;
而小亚细亚的安提柯,想要攻打位于东方的塞琉古,则需要通过一系列属于迦勒底的关卡。
卡住迦勒底,就等于卡住了整个世界。
——这怎么行?
“而你们在亚历山大大帝灵前所立下的每一句誓言,都会被立即送到边境,告诉你们麾下的士兵。”
在座的军阀们再次齐齐变色。
伊南嘴角的嘲弄不减,她似乎非常喜欢观赏眼前的这些人神色变幻——
确实,军阀们可以满嘴谎言,不拿誓言当一回事,但是马其顿的大军之中,不乏非常虔诚和对亚历山大大帝无比忠诚的士兵。
如果眼前这女人能够做到这一点……嗯,她肯定能做到的——几个军阀几乎在同一时间做出了自己的判断。
但是,仅凭这些,这女人就觉得自己稳操胜券,能拿下迦勒底吗?
军阀们相互看看,交换眼神。
他们在城外还有五千名士兵——只要他们能够联合起来,集结这五千人,未始不能一战,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巴比伦拿下,将这个女人控制住,再返回头解决他们自己之间的纷争。
但即便是这五股小小的势力,也没法儿完全信任彼此。其中也有人想要拔得头筹,独占先机。
这时马其顿执政官安提帕特的儿子卡山德徐徐站起身,对伊南说:“我父亲原本就是马其顿的摄政大臣,与先帝在东方的基业无干,日后也没有再涉足迦勒底的打算。这样吧,我们父子先在先帝灵前立誓好了。”
“早发誓就能早点回去。”
卡山德有些嬉皮笑脸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