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夫人!不、不好了!大少爷他、”奴才脸色苍白,几乎语无伦次,“他在衙门!没、没死!”
“大少爷他说要告老爷!告、告他……忘恩负义,杀、杀——”后面的话他不敢说,眼神闪烁。
马宏才跟林氏已经脸色大变,不敢相信。
马玉城竟然还活着?而且人就在衙门?
离秋园明明都烧成灰了!放火前马宏才还特地去确认过,那个孽子就在房中。
放火的时候他也叫了几个心腹守住了门窗,确定从头到尾没人出来过。
虽然事后没找出马玉城的尸体,但是他绝对不可能还活着!
除非他长了翅膀能飞!
“老爷,现在怎么办?那个孽畜不仅还活着,竟然告状到了衙门!”林氏脸色阴冷得厉害。
马宏才到底经过大风大浪,很快冷静下来,“我这就亲自去一趟衙门。哼,一个ru臭未干的小子……这个状,他告不起来!”
事到如今,两方算是正式撕破脸皮。
那就更没有什么情面好讲了!
马宏才眼底闪过杀意,稍作准备后就要出门。
只是没等他动身,衙门那边先来人了。
悬着佩刀的衙役他往时常常见,这些人每每看到他,俱是点头哈腰。
今日,那些衙役冲进马家后,却二话不说押了他就走,就连林氏也没能幸免。
马家顿时乱成一片。
……
公堂门口,人群挤挤挨挨水泄不通。
后面还有人陆陆续续赶来要看热闹。
马家身为望桥镇首富,如今竟然出了儿子状告父亲的大丑闻,简直吊足了人们的好奇心。
马宏才跟林氏夫妇很快被带到公堂上,跟马玉城一并跪在那里。
镇守着师爷读了马玉城的状纸。
上头所罗列的有关马宏才的罪名,跟前两天晚上镇上突然出现的告示一模一样。
不同的是,这次马玉城拿出了证据,是马宏才多年来留存的书信往来,多是与人商谈生意上的事情,包括采买次品、哄抬价格、打压同行及收买贿赂等等信息。
剩余的则是私人交情往来,信中,出现了孽子二字。
只这一点已经足够百姓哗然了。
整个望桥镇上谁不知道马宏才夫妻对家中长子马玉城极为溺爱,有求必应?
那是舍不得马玉城受一点点委屈的。
“原来都是装的啊?一装就装了这么多年,想想真是可怕!”
“财帛动人心。有些人为了钱财,什么事情做不出来?淮城翟氏,在十几年前可是淮城数一数二的豪富!你想想那样的人家,得有多少财产?”
“诶,我听说马老爷十几年前还是个一穷二白的落魄书生,后来有幸跟翟家女儿成亲,得了翟家的资助,才能继续求学。可惜才学不够,屡次赴考屡次落第,最后才不得已弃文从商。”
“要我说,不管是马宏才,还是马玉城,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如今父子相残,怕不也是为了钱财么。”
百姓议论的音量不小,跟师爷念状纸的声音交织,既嘈杂又纷乱。
马宏才跪在那处,阴狠看着马玉城,“之前那些告示就是你贴的?你想害我马宏才身败名裂?你这个孽畜!”
马玉城转眸迎上他的目光,“是不是我张贴的告示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些皆是事实。”
“你以为这样就能搬倒我?”
“不妨拭目以待。”
人群外头,两个脑袋奋力探出人群,垫着脚往里观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