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腊月,大雪漫山。
一大一小身影蹲在枯树下,烤着火堆,分吃三两根木薯。
刺骨寒意中,这些东西成了她们仅有的暖源。
“吃你一根木薯,帮你杀一个人。说吧,想杀谁。”
“我没有想杀的人耶。”
“丢弃你的爹娘,杀吗?”
小女孩愣了下,缓缓摇头,“不杀。”
她虽九岁,却不天真。
只是仍对“爹”跟“娘”这两个字抱有孺慕。
后来顾西棠曾问过花三娘,初打照面时她明明动了杀意,为何没有动手。
花三娘扭头看着虚空,淡道,我女儿若活着,跟你一般大了。
她又说,我想杀的不是你,是你背后没有心的爹娘。
……
“你跟花三娘如何认识的?”灯下,男子温润嗓音拉回了顾西棠思绪。
想起第一次见面的情形,顾西棠歪了下脑袋,“当时她快要饿死了,我请她吃了两根烤木薯。”
男子眸色动了动,笑开。
空气中积压的沉重感因这一笑而悄然淡去。
如今的花三娘,断然不可能饿死,也不可能去过望桥镇。
那么少女口中所说的,必然是她的“曾经”。
他深邃眼眸凝视少女片刻,启唇问,“释迦山吗?”
顾西棠纤指微微收紧,垂眸,“嗯。”
宴九那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察觉不到她的怪异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