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二月十四日的那天,我的朋友们才会不约而同的到来。也算是我的私心,总觉得在情人节收到礼物,会产生一直被大家爱着的错觉。
“祝我生日快乐,祝我生日快乐……”我轻声哼着给自己的歌,我的系统也跟着在唱,它机械的声音回荡在我耳边,我露出笑容,吹灭所有的蜡烛。
今年也是一样的愿望吗?它问我。
“嗯。”我舀了一勺蛋糕送入口中,“是承诺嘛。”
愿望,人无法用自己的能力实现因而寄托给不存在之神的祈求。我从不许与我自己相关的愿望,我习惯于掌控自我的人生。想要的东西我会自己去争去拿,神明愿意祝福我当然很好,若是不愿,也休想我因此放弃。
但有些事情,与我自己的努力没有关系。这个时候,抱着一种隐秘的期待许愿,倒是一件挺浪漫的事情。
我希望住在我心上的那个人能够快乐,哪怕是他无尽绝望与悲伤中萤火般微弱的快乐也好,黑暗中的星子不需要照亮前方泥泞的道路,它只是说:我在,你并非孤身一人。
“希望新的一年能越过越好。”我双手合十用力拍掌,“吃蛋糕啦统统子,我会连你那份一起吃掉哦!”
再来一杯快乐水怎么样?系统提议道。
“e奶油和汽水搭配完全是邪道吧。”我吐槽一句,还是起身从冰箱里拿出囤积的可乐,举起来和空气碰了一下,“干杯,我开动啦!”
被吹灭蜡烛插在蛋糕的装饰花上,“18”的花纹清晰完整,我用勺子刮了刮杯壁上沾染的奶油,动作利索地收拾好桌上的垃圾,扎进黑色塑料袋里,拎着它准备出门扔掉。
“统统,你说我今天要不要请假去看海。”我一边和系统聊天一边拉开房门,忽地顿住了脚步。
一束娇艳欲滴的红玫瑰静静地躺在门前的地毯上,素色的卡片上系着淡紫色的绸带,像晨曦的精灵坠落在我眼前。
我弯下腰,捡起那束玫瑰。
寒冷的冬天,连常青树都挂着寒霜,早该在这个时节枯萎的玫瑰开得那样艳丽,仿佛燃尽生命般绽放。
我轻轻抽开系着蝴蝶结的绸带,柔顺的丝绸顺着我指尖滑落,松松缠住我的尾指。
生日快乐。
没有落款,没有指名,只有简简单单几个字,用吸饱了墨水的圆腹钢笔一笔一划写下,克制至极。
与那束艳丽到夺目的玫瑰截然不同。我看着自相矛盾的礼物,不自觉的笑意从眼尾漫出。
这种小心翼翼的试探和不之中的渴望,确实,是那个人的风格。
“连名字也不留,真是的,不怕我认错人了吗?”我嘀嘀咕咕地抚了抚玫瑰娇嫩的花瓣,转身回屋,将它插进注满清水的花瓶中。
“离开横滨将近一年,到该回去的日子了。”我托腮滑动手机屏幕,近日航班的信息一行行划过我的视野。
冬天已经过了大半,春天快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千夜:成年啦,可以做大人的事情了。“欢迎光临!”
那是一家位于侦探社一楼的咖啡厅,店长的手磨咖啡非常出色,也有甜咖喱和草莓圣代一类的菜品,物美价廉,深受附近居民的喜爱。
闲暇时间侦探社员喜欢聚集在这里聊天休息,尤其是某个太宰姓男子,如果没能在招待室内的沙发上找到他,那么他一定在咖啡厅摸鱼。
太宰治,一个不是正在摸鱼,就是行走在准备摸鱼道路上的男子。带薪摸鱼,他好快乐。
咖啡的香气丝丝缕缕钻进鼻腔,中岛敦把眼睛藏在竖起的文件袋背后,看着眼前沙色风衣的青年深情款款地捧着店员姐姐的手,“多么美丽的人儿,我正是为了和你殉情才会活到现在,让我们一起去河边散步顺便入水……”
“太、宰、先、生~”笑眯眯的店员姐姐任凭太宰治握着自己的手,她弯下腰,一点点逼近太宰治,脸上挂着和善的笑容,“太宰先生的赊账,什么时候可以清一清呀,如果暂时没有钱,我有很好的人、寿、保、险可以推荐哟~”
“啊咧,小姐在说什么,我听不太懂……”太宰治默默缩回手,屈服于服务员姐姐杀气腾腾的目光下。
他眼睛转了转,看向暗中观察的中岛敦,随即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敦君,你在想什么?”
“不不不什么都没有!”中岛敦手忙脚乱地摆摆手,吓得身后的老虎尾巴都炸了起来,宛如一只竖起尾巴的窜天猴。
职场新人中岛敦在短暂的相处时间内已经完全了解了自家前辈太宰治恶魔般的可怕性格。看看国木田先生碎裂的眼镜和折断的钢笔吧,只是与太宰治搭档几年而已,他硬生生老了十几岁,一身沉稳的气派都是被太宰治折磨出来的,见者落泪,闻者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