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氏叹息,侧身道:“皇后娘娘替你相看了几家姑娘,近日你收敛一些,那些——甜水巷,赌坊,便不要去了,皇后的脸面,你总得给一些?”
陆九霄没吭声,只是眉宇微蹙,半响道:“她管我做什么?”
“自是圣上的意思,圣上疼你,眼看到了年纪,他操心你的婚事也不足为奇。”袁氏道。
陆九霄眉头拧得更紧了,那意思分明是——
圣上闲着无事,管他作甚?
然,他到底还顾念一丝帝王的威严,只神色恹恹道:“再说吧。”
陆九霄走后,袁氏望着他方才饮过的茶水,连连摇头。
伺候的白嬷嬷扶她落座,宽慰道:“夫人,世子是这脾气,慢慢来便是了。”
袁氏捂着心口,道:“都怨我,打小便纵着他,不敢管,不敢骂,才让他与我生分了,你说他如今的性子,有几分是与我和侯爷赌气才养成的?我这不是害了他吗!”
白嬷嬷张了张口,终是没再说劝慰的话。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旁人又怎会明白呢。
---------
四月,已是春末。
前些日子圣上感染风寒,阖宫严阵以待,不敢开办大小宴会,好容易圣上龙体康健了,李皇后便差人拾掇出一场春日宴。
以赏花的名头邀来不少适龄的贵女,其意不可不深究。
骊国至今未立储,圣上原有八位皇子,至今健全尚在的仅有六位,嫡出皇子两位,一位是前皇后所出的二皇子,一位便是李皇后所出的四皇子。
而这二皇子早些年因役都一战监军不利,被打发去了骥阳,因而这最有把握坐上东宫之位的,可不就是四皇子吗。
如此一来,这准太子妃的身份,自是成了人人争夺的香饽饽。
不多久,四皇子便进宫来了。
赵淮旻先是去御花园给李皇后请安,一眼望去,一众姿色相当的妙龄女子,似是因着他的出面,还个个掩面偷偷打量。
李皇后一呻,摆道:“去给你父皇请安吧。”
赵淮旻作揖应是。
皇后又叫住他,皱眉道:“陆世子在乾清宫,你说话忍让着些,别同他生出口角,你父皇不喜。”
闻言,赵淮旻脸色暗了下去,这声“是”应得便有些愤懑不平的委屈了。
他与陆九霄一般大,自幼在他里没少吃亏,偏偏父皇偏疼他,他再是不占理,也能成了有理的那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