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之后,仍是静默。
小姑娘神色专注地盯着窗上的一株袖珍椰子瞧,那小小的叶儿被夜风吹得左右摇晃,前后点头。
倏地,她眉间轻轻一蹙,道:“世子,换只。”
别说,还真像模像样。陆九霄微微抬了下眼睫,慢吞吞递过另一只给她。
沈时葶复又静下心来,仔细感觉那脉搏处每一下的跳动。
很奇特的脉象,粗一诊断,并未发觉异常,可再细细聆听片刻,便会发觉这正常之下,是一种很虚弱的脉象,心脉是走向衰弱的迹象,不仔细看,只以为是染了风寒,气色不佳。
可若长此以往……
沈时葶又惊又恐,这样养尊处优的世子爷,怎会有此脉象?
见她一脸看死人的目光看向他,陆九霄眉眼一挑,“怎么,要死了?”
小姑娘呐呐道:“倒也没有……”
沈时葶一时不知如何与他解释,思忖半响,仰头道:“世子,您知道痨病吗?”
话落,陆九霄眸色微凝。
不必沈时葶再往下说,他也多少猜出一二,他近日只觉得头昏目眩,喉间干燥,夜里少眠多梦,梦醒后心悸难安,白日无精打采,整个人像被抽了魂似的。
可这症状并非一时而起的,大抵是自上回被马踏伤之后,可他贯来不爱瞧病喝药,只当是身子尚未痊愈。
此时,纤云在外叩了叩门,“世子,您喝完了么?”
沈时葶闻言,两捧着碗盏,道:“我能留下这个看看吗?”
许是打小在沈延身边的耳濡目染,一味药若是尝不出个所以然,她便整晚整晚要睡不下。
陆九霄瞧了她一眼,很慢地点了点头。
小姑娘拿了两只空杯盏,将参汤灌了整整两杯,才空了底。她正欲要起身将空碗交给纤云,一踮脚尖,忽被腰间的力道拽了回去。
她侧身,见陆九霄正望着那两只杯盏出神,掌的力道愈发重,甚至掐到了她那白嫩嫩的肉,有些疼。
咬唇忍了半响,在纤云叩下第二道声响时,她终是忍不住道:“世子,疼……”
男人回过神,目光在她那怯生生的眉眼凝了一瞬,才垂眸看向被他掐住的腰肉,他顿了顿,松了。
沈时葶起身,将瓷碗给了纤云,又将桌几上两只盛了参汤的杯盏捧到了西厢的寝屋,小姑娘趴在红木方桌上,仔细嗅了嗅,伸出舌尖舔了一口。
她当即翻出了床下的一箱子医书。
---------
东厢。
秦义听了个来龙去脉,急地掉头便要寻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