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延缓支援黔南的事他也不会装模作样与朝臣商议,借朝臣之口行事。
而如今,一个赈灾不利,险些将他传成虐民的昏君!
宣武帝拍桌,“秦斌该罚,你也该罚!既锦州之事你无力处理,便交由旁人,你去凉州历练半年,再归京都。”
李擎咬牙,“谢圣上隆恩。”
散朝后,他黑着脸往踏出午门。
陆九霄,真够可以的。这么个损招就将他在锦州布好的棋盘搅了个一团乱麻。
凉州……
那是怎样一个犄角疙瘩。
正所谓想什么来什么,一辆马车缓缓停在他身前。
不几时,那张十分欠收拾的桃花脸便现于前,李擎克制地攥紧拳头,好脾气地点点头道:“这才下朝,陆世子进宫,可是五皇子又得了甚稀罕玩意儿,邀您同赏了?”
陆九霄稍一抬眉,面露惊疑,“李大人不知吗?”
李擎皱眉。
就听陆九霄缓缓道:“李大人赈灾不利,幸而我出相助,圣上召我进宫,因是论功行赏吧。”
李擎胸口一闷。
又见陆九霄拿那把扇子敲了敲他的肩头,“李大人不必谢我,都是自幼相识,又有同窗之情谊,应该的,应该的。”
望着那狂妄之姿,李擎君子如玉般的神情,终是有了一丝龟裂。
不出所料,至乾清宫,宣武帝对陆九霄又是夸又是赏。
他道:“你啊,当真不愿在朝谋个一官半职?朕当日之言,依旧奏效。”
陆九霄看向眼前这个人,墨瞳深深一沉,嘴角却当即提起。
他摇头拒之,“谢圣上美意。”
当初他拒绝,是因当真无心朝堂。如今再拒,则是避嫌。
正如贺凛所言,陆行这么些年的疏远与打骂皆是有意为之。他看透了帝王多疑且无情,今日他偏宠你,愿信之,来日疑心你,却杀之。
谁能保证,陆家如此兵力之下,还养着一个皇家血脉,宣武帝能永不疑心呢?
一番周旋后,他又与宣武帝对弈一局,方才离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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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李国公悄悄潜入坤宁宫。
他恼道:“今日之事你可听闻,你瞧瞧看,圣上本就疼爱他,如今更甚,咱们再不动,万一他——”
“都说了阿兄莫急,圣上就算想接他进宫,哪是件容易的事?眼下咱们准备不足,冒然围城,你可知是什么后果!再等等,必须再等等!”
李国公只好默了声,不言不语地坐至一边。
半响,他妥协道:“行,就听你的,再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