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葶笑着应好。
待众人离去后,她灌了好几口白水,才缓解了喉间的干渴之状。
桃因叹气,纸扇摇了摇,“姑娘何必如此迁就她们。”
“我与她们不相熟,既是在京都,免不得与谁抬头不见低头见,交好总比交恶强。”
有时候,这姑娘家之间的情谊,说脆弱也脆弱,可想要维系,花点心思也不是难事。
茶楼下,陆菀的马车并未离去。
见着沈时葶姗姗而来,她忙挥道:“阿葶。”
“八月初便是我阿娘生辰,你若是得空,能陪我去换金阁挑挑生辰礼吗?”
沈时葶一愣,“是义母生辰?”
那不必陪陆菀去,按规矩,她也得赠礼才是。
是以二人便一同往对面的金玉铺子去,然,至半道,前方忽然一阵骚动,一辆马车飞快奔来。
陆菀忙拉着沈时葶避到一旁。
就听周边的商人对着那扬尘而去的马车指指点点道:“这李二世祖回京,咱们这小摊子,怕又要遭殃咯。”
陆菀闻言眉头一紧,她知晓沈时葶在花想楼时与李二有些过节,忙拉着她进了换金阁。
她随意拿起一只水玉簪,“你看这个如何?”
二楼木梯上下来个穿着艳丽、梳妇人髻的女子,她铃铃一笑,边摇扇边道:“这位姑娘好眼光,这簪子上的玉可是老古董了,乃前朝皇——”
倏地,那人嘴角的笑意一滞,“沈时葶?”“沈时葶?”
这寥寥个字,偏叫人听得一身鸡皮疙瘩,尖锐带着微颤,微颤又带着点亢奋。
闻言,沈时葶与陆菀双双仰头看去。
木质的阶梯上站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穿戴艳丽,薄衣紧贴小臂,似都能瞧见那衣料子里白生生的细肉。
浑身上下都写满了个字:风尘气。
王芩打量沈时葶的同时,沈时葶亦是在打量她。
而王芩的目光里,多少有点较劲的意思。
之前听闻陆九霄从花想楼赎了个人,她便猜测到是沈时葶,可她对那位陆世子多少有点了解,莫说是妾室,只怕连外室都不太可能。
陆九霄那个人,根本没有耐心耗在一个女人身上。
果不其然,这么许久过去,她不仅没听闻陆家纳妾,甚至也没听闻陆九霄身边还有什么女人。
至于那个姓沈的,定是在他腻味之后,给了银子就打发了。
王芩夜里伺候满头白发的老翁时,唯一的欣慰便是,或许沈时葶过得还不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