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三十六家会盟,公推紫金梁大哥为盟主。紫金梁大哥死后,咱们那是群龙无首啊。依小弟看,这什么时候还得再会盟一次,推举闯王当这个盟主才是。”
张献忠表面上对高迎祥尊崇有加,可是阴阳怪气的模样,显然是在嘲讽对方多管闲事。
西北义军各路首领除了当初的紫金梁王自用之外,一直各自为战。
虽然偶有联合,但各部首领之间地位平等。
虽然在紫金梁死后,高迎祥名气最大,可他到底没有盟主的名分。
如今却来对张献忠指手画脚,立刻惹得这位桀骜不驯的八大王当场翻脸。
一番出于公义之言被张献忠当场顶了回来,高迎祥的脸色也挂不住了。
“兄弟们提着脑袋造反,就是为了杀出一条活路,帮普天之下的老百姓过上好日子。谁要是欺负老百姓,和狗皇帝、狗朝廷、狗官有什么分别?”
张献忠寸步不让。
“老子造反就是不想让人欺负了。谁知道哪一天脑袋就让官军给砍了去?当然是活一天快活一天。谁不让老子快活,就别怪老子不认人。”
眼看着张献忠冥顽不灵,再吵下去说不定要刀兵相见,李自成站了出来。
“话不投机半句多。八大王,你好自为之。以免将来放眼天下,遍地皆敌。”
张献忠一梗脖子。
“哼,老子早已享受够了,死了也不亏本。”
高迎祥和李自成对他彻底失望,碍于同为义军又没有办法出手,干脆领兵自去,和张献忠画地为界,彻底决裂。
从那以后,张献忠就dú • lì成军,和高迎祥、李自成的关系日渐恶劣。
多年以后,竟然互相攻伐,势同水火。
刚刚攻破凤阳、掘毁朱家皇帝祖陵的喜悦,因为义军的决裂而蒙上了阴霾。
高迎祥和李自成占据了凤阳城,而张献忠则占据了皇陵以及周围广大的乡村。
愤怒之下的张献忠手段愈发残酷,竟然将各地村寨全都屠杀一空,所作所为比官军还要恶劣十倍。
高迎祥和李自成看得怒火中烧,愈发难忍,已经开始谋划是否要对张献忠出手了。
就在这个关键时刻,十万火急的军情从北面传来。
“禀告闯王、闯将,有大军从北面飞速南下,已经到了河北。”
高迎祥和李自成大吃一惊。
在前往凤阳之前,他们就已经广派斥候,侦查官军的动向。
得到的情报是,最近的官军也在数百里外,十天之内根本无法赶至。
此时冲来的军队,又是谁的人马?
“可曾探清敌军旗号?”
斥候惊惶摇头。
“末将无能,无法靠近,并不知是谁的人马。不过这伙人装束奇怪,从未见过。”
高迎祥和李自成愈发惊疑,预感到了情况严重。
帐外脚步声急急传来,梁越大步流星的走入。
“闯王,闯将,来人是山东左梦庚。”
梁越整个人都如同火焰一般在燃烧。
他当初跟随白莲教,如今又加入西北义军,一心一意谋反。最终的目的,就是杀回山东,寻左梦庚报仇。
没想到,不等他前去,左梦庚竟然主动来了。
梁越热血沸腾,渴望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得知是山东新军,高迎祥和李自成不免奇怪。
“听闻那山东左梦庚亦是反叛朝廷,如今为何来寻咱们的晦气?”
这个问题没有人能够解答。
梁越只是催促道:“那左梦庚来势汹汹,不怀好意。咱们可不能疏忽大意,让他得了逞。”
这个提议最是正确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