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去了三小时,林述怀安排了一个聋哑姑娘按时来带她去卫生间,甘迟不像以往那般沉默顺从,而是动作粗暴地把她推出了门,说是不喜欢洗漱的时候被人盯着,林述怀没有出现在房间内,但隔空警告性地加了一道电流,那股感觉让甘迟恨不得把自己的手给剁了。
一阵水声之后,甘迟甩了甩紧贴颊边的碎发,苍白的脸上还带着冰冷的水珠,漠然地走出来。
卫生间dú • lì于仪器室,是在室内的旁侧开了一道暗门,但所有门的总控都位于一个操作盘上。甘迟看着那个聋哑姑娘像以往那样动作木然地按着密码,暗色的门随之悄然划开,入目依旧是那满屋的冰冷机器,幽蓝的光映在人脸上,说不出的诡谲与神秘。
在越过那道门时,甘迟脚步一顿,身体轻轻颤抖着,她微微躬身,抓着自己的左手腕紧皱着眉,脸色十分苍白。
那聋哑姑娘察觉到动静,连忙赶上来查看,甘迟瞳孔里映着那幽蓝的光,待聋哑姑娘凑近时,她手上抓着的东西直接往那姑娘眼睛上糊,而后直接拦腰一撞,绕到她身后,左手扼住她的喉咙,右手抓住她的手指在那块操作盘上急速地输入密码。
指纹验证通过,虹膜识别通过。
电子扫描仪并不知道开锁的人是被胁迫还是dú • lì自由地进行密码输入,它只是识别指令,运行内在程序,而后执行。
真正的大门所在位置一震,门轻轻划开。
所有的一切均发生在瞬息之间。
甘迟半扶着她,又按了一通按钮,她低声说了句“抱歉”,在姑娘后颈猛击了一下,那人喊不出声来,只软软地倒在地上。卫生间的门悄然合上,那姑娘被她安放在了浴室门内。
手腕内侧的伤口又渗出血来,甘迟飞快地往门口挪,刚刚的一击已经耗费了她积攒的大半力气,她大口喘着粗气,在踏出那扇大门时,她隐约听见了急促的脚步声,这让她头皮一紧。
大门外是空寂的走廊,她出门便径直往右边跑,一路都没见到半个人影,倒是有很多房间,一些竟敞开着门,里头和甘迟待的房间布局差不多,但只有零星几台仪器。
这鬼地方看来还不止她一个养料啊。
甘迟顺着走廊一直往下走,可这道长廊似乎没有尽头,脚步声越来越多,越来越急促,可就是没看见人影,这种诡异的情状让她十分不安。
长廊没有拐角,她只能初步怀疑这是一个圆形回廊,那顺着走下去应该会绕到她最初的那个房间,在到达那个房间之前,肯定有离开的通道,可能是什么暗门,也可能是什么升降电梯。
甘迟紧贴着铅灰色的墙壁,尽可能地往前跑,同时又得留意一路的暗门或者电子密码锁,可惜,都没有。
走廊顶灯昏暗苍白,内嵌式壁灯只打出一圈光晕,铅灰色给人以浓烈的沉重感与窒息感。耳边的脚步声越来越多,甚至还夹杂了几分犬吠声。
甘迟原本只知道一味行走的身体一顿,她猛地抬头——那声音是从上层传来的。
室内严丝合缝,布置精密,所有的意外都被控制在那道厚重的金属门之内,而走廊其实是最薄弱的一项。
那……这好几米的高度,她也不能跳起来敲个洞啊。
所以林述怀那死变态是往哪儿滑溜下来的?
她贴着墙壁,继续往前走,但目之所及,这里除了那些密闭的门和门内的仪器,并无其他的东西。
那些仪器……对了,那些仪器!
甘迟立即旋身走进一道开着的门内,这间房间只有她的那间一半大小,设备也只有两台,一台黑着屏幕,面板上有被破坏的痕迹,另一台面板依旧在闪动。
甘迟看着那上面密密麻麻的按钮,再扫了一眼旁边那台乌七八糟的仪器,从地面上捡起一个不知道什么物品的东西,径直往那台完好的仪器上砸下去。
一声急促的尖啸声过后,墙壁上瞬间闪起了红灯警告,甘迟手臂一麻,一阵不同于以往任何一种感觉的电流顺着手臂蔓延至全身,让她双膝一软,浑身颤抖,半天都无法说出话来。
但与此同时,她身后一道狭小的门划开,露出一个黑黢黢的门洞,幽蓝的仪器光闪了两下便熄灭了,只余那忽闪的红灯,让她看清了里面直通上层的金属梯.子。
所以打开暗门要么找到地方,输入正确指令,要么彻底发狂,砸坏仪器。
……那死变态的脑回路果然不一样。
还好,只是被电一下,还死不了。
但她不敢想象,如果是在自己那间房,里面有那么多台仪器,当她亲手砸下去的瞬间,电流会有多大。按照林述怀的尿性,看她反抗到如此地步,怕是会直接把她电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