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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蔺回南偏着头,轻笑道,“那就是我男朋友。”
路灯杆旁边,靠着个百无聊赖的青年。
站了会儿,蹲了会儿,又站起来。可没走。
车厢中静了片刻。
陈绛问:“你们队长?”
“嗯。”蔺回南说,“是不是,特别帅?”
“……”
她儿子什么德性她最清楚,长这么大,傲慢得谁都不放眼里,更别说夸别人帅了。
陈绛顿了会儿:“你是挺喜欢他的。”
蔺回南语气柔和下来:“我喜欢他好多年了。”
“……”陈绛没忍住,“你要想让你妈多活几年,肉麻的话当人面说,别和你妈说。”
陈绛觉得好笑,他儿子找了个男朋友这事儿,她还是听别人说的。
敢打完比赛公开。
这事儿放他们那年代,连想都不敢想。
陈绛有个和她一块儿长大的亲堂哥,找了个男朋友回家,和家里人说自己是同性恋,那会儿是八十年代,她堂哥被打断了三根肋骨,养好伤,办好手续就送出国了。
结果这段分是分了,她堂哥还是喜欢男人,出国又谈了另一个,瞒着家里在一起四年。
她叔父伯父亲自出国把人抓回来的。
那年陈绛还在上学,没见过这阵仗,她堂哥家也死瞒着消息不往外说,都说儿子在外面dǔ • bó不学好,欠了一屁股债,才把人抓回来的。
她堂哥被看在家里,还想着自己那个男朋友。
可他那个男朋友等他一回去,就另找了。这都是后来陈绛听家里人讲的,一边恨她堂哥是个同性恋,又一边恨那男朋友不检点,四年感情,转头就能另找。可这些都不知真假。
只有一件事是真的。
她伯伯给她堂哥找了个媳妇儿,订好婚,两个月后就结。她爸爸在族里最有名望,她伯父带着她堂哥,和她堂哥的未婚妻一家,来她家谈结婚的事儿,大家伙都有个见证。
陈绛记得她堂哥瘦得病痨子一样,中间说要去上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