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邵仲言重重出了口气,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我就知道。你啊——这样,你这两天收拾收拾东西,跟我走吧。”
“干吗?”邵景行本能地抗拒。难道是让他住到邵仲言的公寓去?那他可不干!虽说堂姐现在住在外地了,可还有二婶呢,他可没法去面对。
邵仲言看他一眼,眼神里略有一丝自得:“让你跟我去首都,先给我开车吧。”
“首都?”邵景行愣了一下,“你不是——你升到那儿去了?”原先不是就在本省升吗?
邵仲言轻轻哼了一声:“也是因为你那个助学基金的缘故。”说起这件事来,他还是有些憋气的。好端端的巨额财产,就这么被邵景行捐掉了!亏得他灵机一动,把这事赶紧运作了一下,悄悄透露给了上头某些人,这次他的位置比之前看好的那个还要高!总算是邵景行这钱没白捐吧。
但是这么一来,碧城集团易主的事儿也就掩不住了。从前有碧城,邵景行愿意当个纨绔就当吧,可现在不行了,他得有条路走才行。这才二十八呢,后头还有至少四五十年,怎么过?
“我不去。”邵景行只是不爱动脑子,并不是傻。而且在这个圈子里混,有些事也就格外敏感。邵仲言这么一说,他就知道邵仲言肯定是又利用了这件事。想想他当初捐款是为了邵伯言的财产不被不相干的人继承,谁知道到底还是被邵仲言从中捞到了好处,想想就有点郁闷。
“不去?不去你能干什么?”邵仲言看他这副模样就心塞,连脸上的笑容都要维持不住了,“你现在手里还有多少钱?你以为还能跟从前一样过日子?要是找工作,你说,你能做什么?”
邵景行闭着嘴不吭声。他能做什么?他高中就没好好学,之后花钱在国外上了个野鸡大学,除了毕业证也就带回来一口还算比较流畅的美式英语,除此之外可谓是一无是处。现在说让他找工作,他那毕业证书都不好意思拿出来!现在可不是从前,说个海归就好像镀了一层金,也不管是真金还是假金的。
邵仲言当然知道他的情况,问到他无话可说之后,才说:“所以你跟我去,先给我开几天车,在那边混个脸熟,我才好再给你想办法。”
邵景行比他还心塞呢:“听起来你还独当一面呢。”连自己的小班子都能拉起来了,说让他去开车就开车,看来是能自己作主的了。
邵仲言矜持地笑了一下:“还好吧。在卫生系统。也算不上什么独当一面,但要个司机还是能决定的。”
到底是自己的儿子,邵仲言还是放软了声音:“也不是让你一辈子就开个车。慢慢让大家看到你的能力,我就安排你去红十会。你喜欢做慈善,在那边正好。”
“我什么时候喜欢做慈善了?”邵景行目瞪口呆。碧城每年都有慈善方面的专款,他也确实都有过问,但就这,他可不敢这么自我标榜。
邵仲言对他的不开窍叹了口气:“你都散尽家财建助学基金了,怎么不算热衷慈善事业?”这件事他就是朝这个方向运作的,不然要说什么?说侄子为了自己升职捐款,还是说为了不让他使用碧城的财产?说出去能听吗?
邵景行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敢情到了现在,邵仲言都不知道他是得了绝症才要散尽家财的?他有心顶他一句,但想想这要说出来,他又要解释他的绝症为什么这么快又好了,总不能诬蔑人家周主任是误诊吧?
心思翻腾了几下,邵景行还是把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只是说:“你又打算炒作了?是不是还要加上我前阵子勇救人质的事?”
“难道不是吗?”邵仲言反问,“不是你救了那三个孩子吗?”
“当然不是我。”是霍青好吗?哦,他也救了一个,但那也不是他勇敢,只是因为那时候他以为自己肯定要死的……
邵仲言不跟他争辩:“反正就这么定了。”
“定什么啊!我不去!”邵景行冷笑,“叫我去那儿,你又能得什么好处了?”
邵仲言脸上稍微热了一下。他叫邵景行去,当然也是有目的的。碧城的财产没了,他日后想要再进一步,就没法像从前那么操作了。再说他经管的方向也变了,那思路也要变一变,另换条路来走。
路是有很多条的,方便快捷的也有,比如说,联姻。
就邵景行这个人,别的不说,单论皮相实在不错。而且邵仲言也知道,这个侄子兼儿子说是纨绔,其实既不怎么很骄纵也不怎么很奢靡,你就是在那些二代里头找,也找不出几个这样的来。唯一的问题就是,他不求上进,说起来没前途,不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