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白绝怔怔的抬起头,却见对方抬起手来温柔的抹过自己眼角泛出的泪水。眼前的萧亦温润儒雅,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绝不是从前那一副笑里藏刀的妖冶形象。究竟哪一个是他,卞白绝已经分不清,看不透。
“不要让那段回忆成为你的弱点,知道吗?”萧亦看着卞白绝愣愣的样子,笑着摸了摸对方的头发,“你看,就算给你施了定身咒,你还是有能力推开我……看把你吓得一身汗,赶紧去洗洗,你的衣服都还在原来的柜子里,我去准备些吃的给你。”
对方说着已经起身离开,空旷旷的房间里面只留下一堆战斗后的痕迹以及还愣坐在地面上的卞白绝,一切都好像是一场幻觉罢了,只属于卞白绝独有的幻觉。
对方是在用一种极端的方法让自己勇敢的面对那一段不堪回忆的过去吗?刚刚萧亦是在帮自己?不、不会,他怎么会帮我。卞白绝摇摇头,嗤笑自己怎会有这样荒唐的想法,但是对方刚刚眼底的柔情却是怎么回事?
卞白绝不傻,他清楚的知道,就在刚刚,萧亦完全可以有一千种方法杀死自己!但是,他偏偏没有这样做。不仅如此,他甚至让情景重现,让自己克服那一直无法面对的梦靥,他甚至在低声安慰自己!
☆、第一百八十九章贪心
卞白绝微微扶额,他发现对于萧亦这个人,这个谜一样存在的人,他看不通透。有些人,有些事,关心则乱!
所以,卞白绝清楚的知道这些问题已经超出了自己的大脑思考范围,所幸不去理会,熟悉的走到衣柜前,衣柜外侧的门已经在刚刚的打斗中彻底的凹了下去,卞白绝费力的将完全凹下去的门往外一扯,又是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
不过即便是这样大的动静,外面也没有守卫进来,卞白绝满意的享受着此时这个自由的空间。弯着腰挑了一件自己喜欢的衣服,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里面的衣服竟然保留着与他当年离开时一模一样!
卞白绝进了浴室,脱了上衣之后细细观察着背后的伤口,光滑的脊背滑落腰际处有一道细细的疤痕,不知是被萧亦强行介入还是后来植骨之后留下的疤痕,小小的一道凸起显得格外突兀。
疤痕的四周此刻还印着五个浅浅血爪印,虽然印记不深,但是红红的一圈,让卞白绝不悦的皱起眉头。
卞白绝简单的冲洗了一下,虽然说这里是自己的卧室,但是给人的感觉却是不一样,这个家的主人已经不再是魔王老爸,这里已经不属于自己,若不是被刚刚那家伙折腾出一身冷汗,卞白绝此刻应该没有心情谈洗澡吧。
不过卞白绝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安心的享受这一点点的自由,明明百里莫和时溪还不知所踪,明明自己已经落入萧亦的手里,为什么自己还能像事无关几的人一样?
就在卞白绝还在沉思的时候,空气中的气流传来异样的感觉,卞白绝警惕的扫视着四周,却发现刚刚自己来的那面墙上泛起一阵波纹似的涟漪。一只脚从里面跨了出来,紧接着整个身子也从这面墙的身后钻出来了,卞白绝仔细一看,是时溪。
“时溪!”
“殿下!”
“你怎么会来,百里莫呢?”卞白绝朝着时溪的身后看去,并无发现百里莫的身影。
时溪的脸上刚刚那份兴奋已经在听到“百里莫”三个字之后完全消失,但是他完美的伪装了自己此时的不悦,“殿下失踪之后,我们分头寻找殿下,我也是无意间闯进了这里。”
“这样啊。”卞白绝的语气稍稍有些低落,随即拉着对方的袖子问,“那你有办法联系他吗?我现在很安全,我不想让他担心。”
看到卞白绝眼里的担忧,时溪感觉自己内心深处隐隐犯疼,为了寻找眼前这个个人,他找了一条又一条的道路,破解一个有一个幻境,明处陷阱,暗处沼泽都被他险险的躲过,有几次差一点失足摔下那海市蜃楼般的悬崖!如果现在是我还困在后山,你是否也会这般关心我?
当然,这些话时溪并没有说出口,而是略带惋惜的摇摇头,“抱歉,我现在没有办法。”
看到卞白绝眼睛里面带着的失落,时溪顿时感觉怀中的传音符咒泛着丝丝热气灼伤着自己的心脏,一寸有一寸。但是他只能不停的安慰自己,就一次,一次就好,就让自己为自己自私一次。
时溪转身看了一眼四周,却发现整间房子里面尽是战斗之后留下的痕迹,他急忙抓起卞白绝的手,将对方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你打架了?受伤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