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成员凑得七七八八,大家不免要凑到一起碰个头,开个会,互相认识一下。毕竟,音乐剧从排练到正式搬上舞台,搞不好要耗个两到三年,这还是进展顺利的情况下,要知道,有很多音乐剧在制作到半截时,就经常会因为各式各样的奇葩理由,而被半路腰斩。所以,在登上舞台前这个漫长又艰辛的过程中,剧组所有人同心协力、互相支撑、劲儿往一处使就变得格外重要起来。
于是,所有人齐聚一堂。
排练室内的场景还是很壮观的,因为《笑面人》这出剧的阵容颇为庞大,除了音乐总监、舞台管理、编舞、服装设计、灯光设计、音响设计等等工作人员外,目前确定进组的人还有三十名演员和八名固定的乐师,此外,还有五个舞蹈演员和三名替补演员。
这么多人聚在一起,光是薪酬就是一笔极为庞大的开销了。
也就是说,每多耗费一天的时间,钱就会多花出去一笔。
再这样的情况下,可想而知一个剧组通常会存在着怎样分秒必争的氛围了。
所以,制作人安德鲁斯先生在确认每一个人都出席后,没有过多的寒暄,直接取消了通常每个剧组都会有的自我介绍环节,转而让助理给每一名成员派发剧组成员的通讯录,让大家私下去沟通交流,或者干脆等到正式排练的时候,再在工作中熟悉……
接着,阿尔站起来,开门见山地向大家讲起了这部剧的相关知识,告知这部剧是根据雨果的小说《笑面人》改编,然后,介绍故事发生的时代背景、原作者雨果当时所处的社会环境,还有原小说曾经获得的一些评价等等。
为了避免初次接触剧本的演员们听到睡着……
阿尔尽量让自己的话语听起来像是讲故事,而不是枯燥乏味地讲剧本:“大家可以翻开剧本的第一页,唔,这是第一场戏,十岁的格温普兰被人贩子遗弃在一个荒无人烟的海岸边。这里没什么对白,只有他孤单单一个孩子,要赤着脚慢慢地在悬崖上攀登,然后,在暴风雪和漆黑的夜晚中茫然地前行,为自己寻找一条生路……他不知道方向,也不知道该往哪走,只凭着感觉……接着,他遇到了一个绞刑架,一具破破烂烂的死人尸体,被铁链吊着,悬挂在架子上,就像钟摆一样,随着风,来回摆动,晃来晃去,还发出哗啦啦地声响,黑色的乌鸦站在死人的头盖骨上叫着、跳着,远处传来海浪的吼声和野狼的对月长啸……”
这时候,科斯塔导演开始插嘴:“等一下,这个海岸边的布景可以做,黑夜的效果可以用灯光,但这孩子出场是在暴风雪中跋涉求生的,虽然在原地来回地走来走去也能说得通,可从观赏角度来说,太乏味了,有没有什么办法能从视觉上给观众一种场景宽阔,他不停艰难向前的法子?”
屋子里一时安静了下来。
大家都没想到,会议开始不到半小时,导演先生就率先抛出了这么一个难题。
不过,一旁的布景设计师也是业内老手。
他虽为难地皱了皱眉,却并没有立刻抗议说做不到,或者很难做,反而拿起笔,一丝不苟地将这事记在了随身携带的笔记本上,又认真地低头沉思:“唔,我需要好好想一想,给我点儿时间。”
科斯塔导演对这个回答很满意,立刻朝着阿尔那边做了一个继续的手势。
阿尔就接着讲起了下面的剧情。
整整一天,都是类似的情况。
阿尔将剧本的每一个场景都表述出来,期间,还会插入一些剧情、角色性格的分析……
千头万绪,事情总要一点点儿捋顺。
也只有当所有人对整部剧的全局都有一个大概的了解后,才能化整为零,将事情逐一拆分开来,交给各部分的专业人士去分头进行,以提高工作效率,然后,等这些被拆分的任务统统都完成后,再重新化零为整。
差不多持续了三四天左右的时间,这样的讨论会才算告一个段落。
接下来就是排练。
由于布景和道具还都在制作中,所以,用于排练的舞台上空空荡荡的。
剧组助理提前在舞台上,用粉笔做了一些提示演员走位的标注,又拖过去一张椅子来临时充当第一幕的道具,这时候,椅子上头就会贴出一张写着‘绞刑架’的纸条。
这时候,阿尔就把最小的弟弟安东尼带过来,客串兰迪扮演的格温普兰小时候……
西尔维夫人曾经说,这孩子长得和阿尔最像了。但阿尔脑海中对自己小时候的印象只有瘦到脱相的皮包骨头样,所以完全想象不出,这么好看又甜美的男孩子和自己小时候有什么相似之处,就始终坚持说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