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出去,别让我说第三遍。”
她手里的家伙什已经亮了出来,摆明了不想跟他多说。可韩老二此来是有目的的,又岂愿无功而返。
“你这就过分了啊!我是你男人,一家之主是这家的天,怎么能跟我这么说话?你出去瞅瞅,哪家老娘们敢这么跟家里的老爷们……”
“滚……”她手中的甩棍敲在炕沿算是警告,“你算哪门子的老爷们,顶天立地的事儿你干过一件吗?公分不挣,孩子不管,一天天白吃饱闲逛,甚至拿家里的食物去赌,你怎么有脸说自己是老爷们的?”
“我……”韩老二一瞬的气短后梗起了脖子“怎么跟你男人说话呢?你看看你这样子,哪还像个温柔的女人家?母老虎一样,让人看了就倒胃口,男人可不喜欢你这样的……”
“你今儿到底来干嘛?”
顾言烦了,一甩棍朝他挥去。这下并不重,只是划着胳膊轻轻擦过。可这男人已经吓的跳了起来,一溜烟的跑出了屋子。
“君子动口不动手,死乌鸦你这么欺负自己男人,小心遭雷劈。”
顾言下地关门,隔着门帘瞪他一眼:“要劈也会先劈死你这个不负责任的渣男。”
干脆利索的插好门栓,炕上俩闺女眨着星星眼望着妈妈。妈妈好厉害啊,居然真的把爹给打出去了。她俩都以为只是说说,这两天都在担心爹回来了是不是软乎乎的褥子就不可以用了,被子也得还给他,她俩还得跟妈妈去挤。妈妈肚子大了,挤着肯定不舒服。
“妈,刚才我爹是不是看到咱铺的垫子啦?”
“对啊,以为没人来了呢,结果让他看到了。他会不会跟奶奶说,把咱垫子抢走啊?”
顾言借着月光瞅瞅,若是观察仔细的话,那肯定是看到了。不过男人心粗,也许没注意这个。这垫子颜色跟席子差不多,也许他没发现。
“看到就看到,要是别人问起来你俩就说这是公社的阿姨给的。”一个拼接的垫子,几件旧衣裳,难不成还能把我当特务抓起来?
“嗯,我知道。”
“奶奶她们要想要咋办?”显然小花还在担心这东西被抢走。睡光席子她没什么,可马上要有弟弟妹妹了,他们那么小还是有垫子暖和。
“让她们赶集时自己换去。”
顾言脱了衣服睡觉,最近这大肚子越发的难受。地里的庄稼快收完了,她打算明儿到家里的自留地去挖点儿萝卜。萝卜耐旱,长的还可以。挖了回家腌咸菜,冬天也好光明正大的拿出来吃。
“妈,你听外头是啥动静?”
半夜的时候被小花推醒来这么一句,顾言瞬间清醒侧耳倾听。“刺啦,刺啦”好像是什么东西刮着地面,声音不大好似非常小心。有人在偷煤。顾言马上意识到了这个事实。她飞快的套上衣裳,拿着擀面杖下地去开门。
身后小姐俩紧紧跟着她,娘仨被寒夜的冷风一吹都忍不住的缩起了脖子,探头探脑的好像在演刑侦片。
“放下。”
顾言霸气的俩字出口,暗夜里惊雷一般。吓的台阶上拽着麻袋的人一个大趔趄摔在了地上。就连身后的小姐俩也被妈妈忽然的爆发吓了一激灵。
偷煤的小贼看她挺着大肚子拿着擀面杖一步步往上走,急的脑袋四处乱转。一回头发现一个黑影,随即懊恼的拍一下脑门,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
“红哥,袋子我藏好了,你这装好没?咱俩抬着吧,麻袋太重一个人扛不动。”
顾言闻言咬牙,二话不说抬手就给了急的抓耳挠腮的韩红土一擀面杖。疼的这偷懒耍滑的男人嗷的一声叫唤,冲着对面的男人就蹦了过去。
作案同伙是一个大队的懒汉,此刻终于明白刚才他红哥是在干嘛啦。“嫂……嫂子,你听我说,这事儿跟我没关系,是……哎呀我的妈呀……”
大寒夜的,顾言才懒得废话。不等他说完,抬起手就开揍。都让姑奶奶抓现行了,还解释什么?解释那就是掩饰,姑奶奶才不理你这茬。
女人手中的擀面杖抡的跟那少林寺的伏虎棍一般,这俩欺软怕硬的软蛋被打的跳着脚叫喊。想跑却几次都被擀面杖给圈了回来,浑身上下无处不疼,眼泪鼻涕流了满脸。
“嫂子,别打了,别打了。我知道错了,我错了……”
“媳妇,媳妇,你快住手,疼死了。唉呀妈呀,救命啊,死泼妇要打死人了……”
挨着揍还敢骂她,顾言心中火起,下手更没个轻重,专挑那疼处打。如今农村打架斗殴乃常事,只要不缺胳膊断腿出人命,根本没人管。
“这是干啥?快住手。”韩老太率先出来,身后跟着她的小闺女。娘儿俩张牙舞爪,护崽子老母鸡一般对着顾言叫骂。“顾盐你个臭女人快住手,再打我二哥我跟你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