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尹如琢腿上看资料接受指导,这种待遇她也还是第一次。
“看出我的用意了吗?”
尹如琢的问题还在继续,然而赫胥猗的心思已经飘得有些远,思路一下有些跟不上。
“什、什么?”
“看了这个以后。”
尹如琢指了指屏幕,赫胥猗这才意识到两人还没说完,努力拉回注意力,费劲地思考着:“你一早就让润松控股以期权形式锁定了另外20%的卡彭股份……为什么?是为了帮助卡彭伯爵?还是知道他会让你投票?”
“都不是,不如说卡彭伯爵没有要求我出手相助,又让我投票给他就是因为知道了我的这一手。而我……”尹如琢又点了一下屏幕,这才缓缓道,“商人无利不起早,我会这么做当然是因为有利可图。”
“这个是?”
“卡彭伯爵势必要保持家族中的股份达到51%以上,经历过这几年的动荡,我相信他绝不会再抱有侥幸心理,所以这一次股东大会十有bā • jiǔ是要做这件事。只要他们没有和我做同样的事,那么现在所有卡彭家族成员手中的股份是%。政府持有卡彭集团%的股份,二十年都没变过,应该是有战略目的的,所以现在也不可能变,这加起来是%。”
“加上你和祝家手里一共30%,那么现在二级市场上的流通股只剩下%了。”
“那么,空头们借了多少呢?”
屏幕上13%这个数字鲜艳夺目,赫胥猗虽然不是专业出身,但还是瞬间理解了目前的情况。
这是所谓的轧空。
等这20%股份的所有权一公布,空头们为了平仓势必疯抢市面上的流通股,但仍有%的缺口是无论如何不可能补上的。卡彭和政府都不会放出手中的股份,那么最后空头们只能求到尹如琢头上。
即便是五倍于现在的市场价出售,也绝不会有人有异议。只是这一手,尹如琢就不知道赚了多少钱。
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有些人很可能会因为这件事就此破产,甚至家破人亡。
但资本游戏本就残酷,这就是它的游戏规则,既然入局了这场游戏,必然就要承受这些后果。
而尹如琢,一直以来看起来温和善良,人畜无害的尹如琢,在这个棋局中展示出了她锋利的爪牙。赫胥猗觉得有些背脊发凉,然而当看到对方依然温和的面容,以及上面极淡极淡的满足与得意时,这些凉意又变成了让人颤栗的酥麻。
商场中运筹帷幄、未雨绸缪的“猎犬”虽然与生活中很不一样,但依然充满了魅力。
赫胥猗从未像今晚一般,如此深深地为她着迷。
“你……虽然这样说,但其实还是为了帮卡彭家族吧?事实上你料到了这些,甚至提前锁定了股份的期权,以你手里的资金,就算想趁此吃下卡彭也没问题。”
尹如琢扩张景润商业版图的手段从来不缺乏并购一项,如果真的想把利益最大化,不如落井下石来得更彻底。等待股价彻底崩盘后再开始接手,趁着他们家族内斗,一举成为最大的股东。
“是我不得不帮,就算是为了自己的利益,我也不可能坐视卡彭集团崩盘。伯爵一定是料到了这一点,所以一直没有对我提出请求,毕竟由他提出来的话,这个人情可不太好还。趁虚而入当然是备选方案之一,但事实上意国政府是不会允许卡彭集团的控制权落入到外人手里的,所以我仍然需要一个合作伙伴。”
“权衡良久之后,我还是觉得卡彭伯爵以及他的继任者是更好的合作人选。我们知根知底,也一直十分愉快,所以我必须这么做。”
“卡彭伯爵都算到了?”赫胥猗感到十分惊讶,“按这样看来,他一定是位十分睿智的人,那为什么会选择……亚当那样的人作为继承者?”
而且尹如琢还说他的继承者也是很好的合作人选,就算傻子好骗,但猪队友可是会拖后腿的。
尹如琢这才眉头微皱:“一直以来,我都对卡彭家族内斗的事保持着怀疑,伯爵不是这种古板的人,更不可能为了一名平庸的男性继承人而和女儿反目成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