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胥猗难受,尹如琢就掉眼泪,夜里辗转难眠,想着想着就想到了这些事。
愿意自己怀孕的当然没问题,但她觉得果然还是应该给人选择的权力——她就不愿意自己或者赫胥猗为了要孩子遭这个罪,因为明明有了解决问题的技术。
“可还是会有其他复杂的社会问题,如果技术被滥用,后果不堪设想。普及的话,管理成本难免会增加,我想上面一定也是考虑到这些。”
“那肯定是各方各面都要划分清楚才能推进,也不可能一蹴而就。我就是有这么个想法,也知道目前不可能推广,毕竟很多人除非万不得已,否则还是觉得自己怀的孩子才有感情呢。”
人的心理有的时候确实非常微妙。
赫胥猗确定尹如琢虽然有这样的想法,但还没失去理智,放下心来,笑道:“那这些都是将来的事了,就算现在开始提上日程,我们也不一定能看得到推广那一天呢。我们现在还是先把我肚子里的小丫头顺好毛,别让她太折腾我。”
毛肯定是顺不到的,五个月肯定还没长毛,尹如琢只能每天对着肚子告诫里面的小丫头要乖乖的。五个月之后,赫胥猗的肚子开始吹气球般大了起来,这也增加了她的负担。
一久坐,她的小腿就会开始浮肿,幸好尹如琢有事没事就去精琢一起办公,时常帮她做按摩,有时候干脆就帮她把工作都做了,减轻了她不少负担。
赫胥猗还挺庆幸是自己怀孕的,因为她可没自信在尹如琢遭遇同样的事时自己能照顾好她。起码工作方面的事,她就完全帮不上忙,只能干着急的滋味绝对不比现在好受多少——其实她现在除了偶尔腰酸腿肿,日子过得还挺不错的。
办公室加了张舒适的沙发床,不舒服的时候她就来上面躺一躺。在过去,她是绝对不会把腿杠在任何凳子、桌子、茶几上的,而现在这几乎成了她每天必做的动作,否则血液循环不畅,双腿必肿。
其实过了这段时期,这些症状已经慢慢在减轻了,最严重的时候腿上摁一下,皮肤都不能立即弹回来。
那时候尹如琢帮她揉腿,揉着揉着眼泪就滴了下来,多愁善感得好像她才是怀孕了的那个。赫胥猗刚开始看得心软又感动,后来次数多了还觉得有点好笑。
尹如琢在她面前确实和在外面很不一样,过去是这样,现在更是这样。那时候的尹如琢还多少有点“偶像包袱”,现在反正是打开了心房,暴露出了本性,倒是让赫胥猗慢慢回想起了以前的事。
“如琢,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发生的事吗?”
尹如琢一直认为赫胥猗对十岁时候的事没什么印象,一边帮她揉腿,一边问道:“你生日那回吗?”
“才不是,是我爷爷生日那回。”
之前尹如琢隐约提过几次,因为觉得赫胥猗不记得,她也没详细说,这还是第一次听赫胥猗提起。
“我当然记得了,怎么,你想听吗?”
赫胥猗示意她不用再捏,尹如琢擦完手,躺到她身边,搂住她。
“我最近好像有梦到那时候的情景,但也不知道真的是那样,我想起来了呢,还是自己美化了一通。”
“那你说来听一听。”
两人对了一遍回忆,只有细节的地方有略微的差别,这让赫胥猗十分开心。
“你原先说自己惦记十岁的小女孩我还不相信,现在看来是真的了。”
尹如琢哭笑不得地连连摇头。
“你这顶帽子扣得太大了,我可没有那么丧心病狂。那时候只是觉得你很特别很有趣,也很让人向往,主要还是后来……”
后来,赫胥猗家出事,尹如琢一直在暗地里帮助她。
“你那时候别默默帮我就好了,没准我一感动,立即以身相许了。”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以赫胥猗那时候的心理和精神状态,大概会觉得自己被施舍了,隔阂肯定也少不了。两个人都明白这一点,只不过赫胥猗回想之前种种,忍不住就产生了这样的幻想,而现在她最大,尹如琢当然得顺着她的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