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洛九州淡淡地说,“至少是我,和他并没有关系。”
这个答案,王寒觉得有些模棱两可。
但是他也不敢追问,万一惹得对方不快,那就是自讨苦吃了。
洛九州很快就说:“你修为太弱,首先最应该走的便是增长实力,你既然知道了我的名字,就说明你是被纳入了我的麾下,我不容许自己的属下向你这般羸弱。”
王寒心惊肉跳,对方都这么说了,他可以预想到之后的日子不会太平。
……
另一边,洛十方和澹台泠在原地调息休整,并不急着出发。
约莫一个小时后,得益于周遭浓郁灵气的吸收,曾梨落身上刻骨的伤痕居然好了大半,意识也渐渐恢复。
“你终于醒了。”洛十方关切地问道,“身体感觉如何?”
曾梨落目光有些发愣,失魂落魄地垂眸道:“谢谢,我……没事。”
“你看上去可不是没事的样子。”澹台泠摇了摇头。
这句无心的话一下便戳中了曾梨落,他浑身一僵,然后开始无声垂泪,身上弥漫着一股悲痛与绝望的氛围。
在等待了一会儿后,洛十方说:
“你哥是曾天信?他是被逆世教改造成这样的,我们一直在追查这个危害人间的组织,因此想知道前因后果,在你们两人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可以给我们说说吗?”
曾梨落擤了擤鼻子。
“可以,只要是我知道的,我一定说……从哪里开始?”
洛十方知道,这是对方想要倾诉内心。
至亲之人去世,还是以非常凄凉的方式死去,对于任何一个心智正常的人来说,都是无法承受之痛。
饶是如此,曾梨落居然依旧“乖巧懂事”,不愿意给他们添麻烦,将所有的情绪都藏在心里,这并不好受。
对方需要一个发泄的渠道。
洛十方愿意给予。
于是,曾梨落便用自己的视角,缓缓地讲述了他和曾天信的故事。
他小时候仅仅是身体比较虚弱而已,那时候他还是生父的独生子,虽然经常遭受打骂,可生活上过得还算体面,直到后来,他的生父与曾天信的生母再婚,他和曾天信便理所当然地成了兄弟。
曾梨落一直觉得自己很孤单,所以能多出个哥哥,对他而言是好事。只是幸福维持不了多久,两人父亲的暴躁程度更上一层,再到后来他们母亲去世,很长一段时间,曾梨落和曾天信都处在非常糟糕的生活环境里。
曾天信对他很好,愿意主动承担哪些欺辱打骂,他也曾经偷偷将他们兄弟遭受家暴的事告诉给其他大人,可即便他们的父亲受到警告,也依旧没有停手,甚至于当天便曾天信遭受了更残酷的打骂。
于是曾梨落什么都不敢说了,他并非完全不懂事,只是原生家庭的阴影和曾天信的可靠让他的心性在坚强与软弱之间打转,他享受着曾天信对他的保护,却只能从细节上对对方好一点,所以他一直怀抱着深深的愧疚。
这份愧疚,源于无力。
他的身体状况每日愈下,等他上了高中后,就已经严重到无法正常上体育课的地步,至于他的生父,也因为酗酒等原因得了病,整日都躺在床上。
一个家庭里,竟然有两个无法正常生活的病人,简直是一场噩梦。
好在,一直以来都在欺负他们的父亲死了,他们领到了一笔保险金,他的哥哥在娱乐圈的事业也大有进展,但为了能让他得到更好的保护,每一笔钱都被用在了给他看病、住院上。
再然后,他与哥哥见面的情况少了很多,即便是每次见面,对方也在掩盖疲惫与奔波,曾梨落有考虑过一了百了,不给对方添麻烦,可他的想法总能被曾天信第一时间捕捉到,为了防止他心里生出轻生的念头,对方又给他请了好几位心理医生。
曾梨落当然知道心理医生是很贵的,而曾天信在手术结束后一直祈祷着他能够活下来的模样,让他知道自己不能死,否则对方将在这世上举目无亲,所以他极尽所能地展现了开朗的模样。
后来,曾天信事业稳定,逐渐于娱乐圈站稳跟脚,可他就像是一个没有用的累赘,除了需要各种手术、常年打针吃药去吊命外,对对方几乎没有正面上的帮助。
直到去年开始,曾天信面上的愁苦与疲惫之色愈发明显,这并非是化妆、演技能够掩盖的,他清楚……这一切绝对跟他有关。
他不敢问,因为问了也不会得到准确答案,便只能装作不知,几个月前,他被送进了一间说是绝对能治好他病的特殊医院内,享受最好的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