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子灵一贯流光溢彩的一张脸,此时的神色却显得无比黯淡。
“可阿娘也知道,我不擅心计,更不懂朝堂之上那些弯弯绕绕的事情,这些日子在吏部呆得如履薄冰,只觉如困囚牢之中。”
她闻言咳嗽了几声,那日还受了些风寒,至今都没好全,施贵妃忙给她拍背顺气。
“说的什么胡话。”施贵妃的口吻仍是一如既往霸道,“是不是吏部哪个不长眼的给你脸色看了?告诉阿娘,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宁子灵摇头:“没有,只是我自己不开心罢了。”
略一吸气,上好的紫檀香便钻入鼻腔,熏得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
“阿娘护得了我一时,又不能护得了我一世。”她说,“李修仪害我受伤,阿娘可以罚她;之后待我嫁给那世子,他看在阿娘的份上,嘴上说得好听,也会敬我爱我。那等到阿娘百年之后呢?我没了倚仗,世人皆可欺我辱我。”
“荒唐。”施贵妃听女儿越说越歪,连忙捉住她的手,“就算阿娘不在了,你堂堂金枝玉叶的公主,谁敢轻贱你?你父皇,你皇兄,不都……”
“若是将来荣登大宝的,不是我一母同胞的大皇兄呢?”
宁子灵的声音微不可查,唯有近在咫尺的阿娘可以听到,传入施贵妃耳中,自是犹如一道雷乍起。
她抓着宁子灵的手愈发收紧,惊疑不定。
江皇后无子无女,早年虽抱了死了母妃的二皇子养着,但二皇子是个绣花枕头一包草,去了封地根本没做出什么成绩,数年没回过西京。
三皇子的资质算好,但他母亲钱昭仪出身不高,构不成威胁。
四皇子荒淫声色,是嘉成帝最为不喜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