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挤地铁太累。”汪文臣用的还是早上的说辞:“爸爸接你不好么?”
“不是,就......”就觉得挺奇怪的,汪忻抿了抿唇,把话咽了下去,乖巧的点了点头:“好吧。”
然后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每天都是如此,早上送晚上接,汪文臣甚至比初中时送她上学的司机还要准时。汪忻好几次说了不用送,自己可以坐地铁去,但汪文臣一直坚持,搞的她二丈和尚摸不着中还有点郁闷。
这种情况,就好像是自由被掌控了一样,让人心烦极了。而季明玦那件校服到现在都没还出去不说,他们都好几周没见面了。汪忻掰着手指头数一数,只觉得浪费了大概得有三四周一周一见的时间了。
不是不想见面,只是每天都被汪文臣接送着,汪忻实在是找不到机会跟他见面。
[对不起明玦哥。]汪忻坐在车后座,有些失落的垂下眼睛,小学生似的在屏幕上面敲打着:[今天又没把校服还给你。]
都快一个月了,她把季明玦的校服占着,他仅有的一件洗了怎么办呢。
[没事。]季明玦现在回她的消息很快:[衣服够穿。]
只是消息回的云淡风轻,季明玦着屏幕的双眼也是忍不住划过一丝失落——四周,整整四周了,汪忻似乎已经忘了她自己说的一周见面一次的约定,每次给他发信息,都免不了‘抱歉’两个字。
一开始季明玦不懂她为什么不想见他了,还曾控制不住的去过实验,直到看到汪忻的父亲把一脸郁闷的小姑娘塞到车里才明白前因后果。看来那天汪忻在大院门口的话,还是引起她父母的重视了。
原本一年半载不见都觉得能忍,但现如今一旦见惯了,便就有‘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般抓心挠肝的错觉了。
“回骥首而永游,赴脩途以寻远。情眷恋而顾怀,魂须臾而九反。”
季明玦忽然想起上课的时候老师念的这几句诗,‘眷恋’一词,就是出自这里。他现如今对于汪忻的感觉已经不再是像初中时那般,仿佛犹如溺水之人想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偏执,但却......眷恋,无时无刻的眷恋。
‘叮咚’一声,手机来信息了的声音打断了季明玦的思绪,低头一看是唐满发过来的消息——不是唐满还能是谁呢。他的微信联系人里,只有两个人,汪忻,唐满。
[唐叔:季东胜偷税漏税一案文件简要。]
下面是一个word文档,里面详细记载着季东胜的种种罪行。偷税漏税等于是在吸国家的血,季家虽然家大业大,但毕竟不能跟国家作对。尤其是季风昌一辈子自诩刚正不阿,自然也做不出用钱补上救他孙子这种自打脸毁名声的事情,季东胜这牢狱之灾肯定是免不了的了。
对于唐满能找来内部文件给他看,季明玦并不意外,他了解唐满是有这个本事的。只是唐满还在微信里又说了一句:[我听说季家那个老太太不是什么好病。]
不是什么好病?季明玦长眉微微一挑,打字问:[能查到是什么病吗?]
[差不离是脑梗,被季东胜那天突然的消息气的,但暂时死不了。]
当然死不了,凭借季家的家财万贯和季老夫人本身的矜贵身份,就算用钱都能买她安稳在病床上度过。不过这样的结果,到也称得上不错。季明玦看了,心里闪过的第一个画面就是汪忻那天焦急的神色,她要是知道了,怕是......会很伤心吧?
这么一想,那天付骨啃噬的难受和矛盾感就又稍微反复了一下。
[对了,我怕季东城会突然找你。]唐满又发了语音,声线里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不安:“国税局经过这事儿要彻底调查一下季家的全部成员,你在名义上毕竟还是他的儿子。”
季明玦皱了皱眉,立时打心底里涌起一阵烦躁感。
“到时候媒体什么的都会到,为了面子他应该会找你,但你要不想去......”唐满想了想,说:“要不然就先躲到我这儿来吧。”
躲?他为什么要躲?季明玦冷冷的挑了下眉,锋芒毕露:“他敢找上来,我就不会躲。”
如果季东城为了季家的‘面子’脸都不要的来找他,他也不会给季东城留一点点脸。敢让他曝光在媒体前,他就能索性在曝光的多一点。让季家的面子里子,全都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