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明玦冷冷的问:“你来干什么?”
季东城并未作答,而是沉默的抹了一把脸,半晌后才站起身来,抬起红血丝密布的双眼看向季明玦,发沉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心虚:“你最近,在学校怎么样?”
这种毫无缘由的关心就是典型的猫哭耗子假慈悲,季明玦微微一琢磨就知道季东城为什么来,他眉目一凛,忍着动手的冲动讥讽道:“活的很好,没病没灾。”
季明玦善于在人脆弱的心窝子上扎两刀,季东城呼吸一滞,须臾间眸子略过了一丝狠色,也终于不再虚以委蛇了——
“我给你五千万。”季东城一上来就亮出一个让大多数人都无法拒绝的筹码:“你捐一颗肾给明尘。”
“不必了。”季明玦早有准备,并不意外,从善如流的答:“比起五千万,我更愿意看到你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场景。”
“你!”季东城气急,顿时被激的上前走了两步,面色黑沉沉的像是要揍人,但却被东西阻碍住了去路——是一根季明玦随手从身后抄起的棒球棍,定定的抵在他胸口,像有千金重。
“你再走近一步。”季明玦轻嘲道:“我就送你去医院陪你儿子。”
“季明玦,我不是在跟你商量!”被自己野种逼成这样简直是人生一大耻辱,连日的乌云密布让季东城终于忍不住爆发,近乎瞠目欲裂的威胁道:“我是在通知你!通知你懂不懂?你他妈就算不同意,我也得给你绑去为我儿子捐肾!”
“你放心。”季明玦并没有被他气到,还是轻轻巧巧的说:“我就算把我自己的肾捅了,也不留给你儿子。”
季东城:“......”
他一瞬间被季明玦狠厉的眼神震到失语,舌根发苦——季家各位血缘近亲的人,身子都太金贵,自然是不能捐这一颗肾的。于是就只有想到他这个现在能利用的上的野种了,只可惜,季东城想不到的是季明玦居然会这么决绝——宁可毁了自己,也不会成全他。
季东城眉眼一动,只好改变策略:“别这样,我给你一亿,你这辈子都衣食无忧,明尘他毕竟是你哥哥......”
“qiáng • jiān犯,闭嘴。”季明玦冷冷的打断他,嗤之以鼻:“你要不要脸?”
他可真是有点佩服季东城了,竟然能说出这种话。这么多年来,只要是有点脸的人都能想到这样的父亲,哥哥带来的是什么,可季东城偏偏没脸。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这事儿几乎可以算是季东城一辈子的痛点了劣迹了,他一瞬间犹如被踩了尾巴的猫炸了起来,鼻孔里都喷出了热气,就像是要扑过来把季明玦撕碎了一样恶狠狠的瞪着他。
季东城自认为‘卑微’到了极点都得不到满意的回应,随之而来的当然是忍无可忍的爆发——
“你他妈以为你那个biǎo • zǐ妈就是什么好东西?!季明玦,是你妈故意勾引我的!”季东城冷笑,就像只野兽一样红着眼睛:“你以为我没求过她?我当时还觉得内疚,我求她,给她钱让她打掉你,她就是不肯啊!她死活不肯打掉一个没名没份的孩子不就是蓄意勾引?还他妈装作受害者!我才是受害者!你和你那个biǎo • zǐ妈就活该为了设计我付出代价......艹!”
季东城话音未落,就被扑上来的季明玦一个棒球棍子狠狠的打翻在地,向后倒下的时候张牙舞爪的带掉了桌子上的花瓶,随着‘哗啦’的碎响,季东城顿时头晕目眩,支在地上的手被扎了一手血。然而最耻辱的还是脸上的一拳,季东城一摸鼻子——同样一手的血。
“你!”他不敢置信的瞪着站在他上方,表情阴暗的如同厉鬼一样的季明玦,活像看到了世界上最滑稽的事情:“你敢打你老子?!你疯了!”
“闭嘴!”季明玦蹲在地上,伸手扼住了季东城的声音,他双目赤红,声音不同平常的冰冷平静,而是蕴含着巨大哀拗的凄怨,又像哭,又像笑——
“你知道什么?!你知道什么!”季明玦觉得这一切简直可笑极了,他手下用了力,是真的恨不得捏死季东城:“你知道她打掉孩子就再也不能生育了么?!你凭什么因为你的错误自私,剥夺她做母亲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