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孩子,朕对不起他。”德兴帝低声感慨道。
苏昭忙道:“陛下说的哪里话,这孩子年纪轻轻便有如此成就,概都是陛下所赐。”
德兴帝摆摆手,似不愿再多言,只从桌案上抽出一道折子:“必勒格的信朕看过了,他欲出使我大夏,想来也是为了苏九卿来的。他的婚事你需得抓紧时间办,待必勒格来时,最好能让他出席婚礼,也算了了一桩心事。他到底是九卿的舅舅。”
苏昭连连称是,而后退了下去。
必勒格乃是戎狄可汗,自他继承汗位之后,戎狄与大夏的战事便渐渐少了许多,只是戎狄内部结构分散,许多小部落各自为战。
必勒格虽然力主与大夏通商,靠贸易交换生活必需品,但仍有不少不服管教的部落,不断在边境骚扰大夏。
自苏昭驻边以后,采取雷霆手段,将那些不听管束的部落一顿猛揍。这些人这才消停许多。
必勒格也趁机一统戎狄,这才腾出空来,要求出使大夏。
此行不但是为了与德兴帝商议诸多通商条款,更是为了见一见他的外甥苏九卿。
“大汗想接回巴德玛公主的儿子?”戎狄金帐之内,必勒格的汉人谋士万永言惊讶地问道。
王座之上,一个年近四十,满脸胡须,瞧着饱经风霜的男子点了点头。
他浓密的毛发之下,一双琉璃色的眼睛却精明且犀利,如同老鹰一般,盯着手中的酒杯。
“听说那孩子今年已经二十岁了,十分聪慧,我要去瞧瞧,草原上的雄鹰本就不该被关在笼子里。他呆在上京,永远会被夏国的国君忌惮,倒不如到草原上来。以他的能力,日后做戎狄的主人也说不定。”必勒格悠然说道,“巴德玛的儿子,也定是个像他母亲一般狡黠聪慧又勇敢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新副本开启 ̄魏惊鸿和周易安的婚事定在五月,德兴帝本觉得匆忙,有意等中秋过后再办,但魏惊鸿心急,在御书房与德兴帝撒了一回娇,这才哄得德兴帝将日子提前了。
礼部因此忙的人仰马翻,好不容易将公主大婚的章程制定出来。
仪式就在公主府举行,因周易安父母双亡,宋子元又是他师父,宋家便以新郎家人的身份出席了婚礼。
宋玉璃因此莫名落了个差事,在公主府做起了婚宴的总管,不得不暗暗吐槽自己这劳碌命。
“这是奴婢们拟好的座次表和名单,宋小姐且先过目,看看何处不适合,需要添减。”静姑姑将名单递过来。
宋玉璃仔细瞧了一遍:“林夫人去年在皇后娘娘的琼华宴上曾与周夫人拌过嘴,这两个人不能坐在一处。还有,孙大人虽然只是五品,但他夫人出身侯门,最忌讳因夫家不显怠慢了她,她的位次往前调两个。”
静姑姑一边听着一边暗暗记下,心中感叹,宋子元这女儿生的好,俨然已有大户人家当家主母的派头,也不知日后谁家的儿郎能有幸娶到她。
如此忙活了大半日,终将婚宴上的琐事都定了下来。
宋夫人端了碗银耳莲子羹进来。
“玉璃,来喝点汤,败败火,这些事最是心烦,天气如今热了,要不要拿点冰盆进来?”宋夫人俨然成了宋玉璃的私人秘书,一整日不干别的,就围着宋玉璃转悠,生怕她不舒服。
“你爹爹也是的,这大病初愈,怎好叫你忙这些。”宋夫人嘀嘀咕咕道。
宋玉璃不禁无奈:“阿娘,这可本来都是你的活。”
宋夫人听此笑道:“好啦,你就别取笑阿娘了,想当年阿娘只操办过一回你哥哥的周岁,你爹爹便再不敢让我来了。”
宋玉璃惊奇地看了母亲一眼:“这是为何?”
她话音刚落,便见下了朝的宋子元走进来,他尚且穿着官服,想来是一得了空便到公主府来帮女儿分忧。
“天可见怜,你阿娘那日连宾客的人数都算错了,愣是少摆了一桌,临时添置上,碗筷又不齐全,人家以为咱家瞧不起他们,差点没当场掀了桌子。”宋子元笑盈盈道。
“你这个人真是!又当着女儿的面取笑我,好啊,你们各个都是聪明人,就我一个傻子,罢罢,傻子不与你们说话!”宋夫人被夫君在女儿面前揭了短,一时又羞又恼,瞪了宋子元一眼,气呼呼地走了。
宋子元一时失笑,看着宋夫人离开的背影,神色间颇为复杂怅惘,继续道:“是以后来,再有这些事也都是我亲自操办的,不愿你母亲心烦,可如今瞧着却并不是好事,我若有个万一,可就没人护着你们了。”
这天下哪个女子不希望有个夫君宠爱自己至此,能帮自己料理一切,可是啊,谁又能保证自己一帆风顺,护心爱之人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