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看上去就是很凶啊,我跟他说话,我都怕他打我。”李鱼再度看了眼周渡,他一瞧见周渡那张冷峻的面容,心里还是有些发杵。
沈溪立马为周渡鸣不平道:“那是你没见过更凶的,你若是见过,你就会觉得周渡特别地和蔼可亲!”
李鱼疑惑:“是吗?”
整个桃源村他也找不出一个比周渡更凶的人来了,就连王媒婆家的高高壮壮的王大壮看见他,也会给他露个笑容,可他从来没有见周渡笑过。
想象不出比周渡还要凶的人能够有多凶。
周渡搬完东西,又给车夫结了车费,打发他走后,沈溪立马拉着他到沈暮面前,急切地说:“小舅舅,周渡他上山打狼的时候,肩膀被狼抓了一下,你快帮他看看。”
沈暮正站在屋檐下见他们搬运东西,这会见沈溪拽着周渡来到他面前,他的眼神轻描淡写地在两人握在一起的手上一扫而过,而后落在沈溪那张焦急的神色上。
顿了顿,蹙眉问道:“小溪,你是不是缠着周渡让你上山了。”
“没有啊,”沈溪的眼睛一缩,立马撒谎道,“我听你的话,一直在柳树村待着哪儿也没有去。”
“扯慌,”沈暮手中卷着一本医书,他抖开书本在沈溪的脑袋拍了一下,“我还不知道你。”
沈溪揉揉被打疼的头,张着唇还要说一些找理由的话,周渡却是开口了:“他没有缠着我上山,是我主动带他上去的,我空有一手射术却不会做饭,有他在我也好多个照应。”
沈暮对上周渡那张冷峻的脸,哪里听不出这是周渡的托词,当着外人的面,他也不好在数落沈溪,只得朝周渡笑笑:“我家小溪给你添麻烦了。”
“没有,”周渡立马反驳他,“是我给沈溪添麻烦了,这次如果没有他,我很有可能就会饿死,或者被狼咬死在山里。”
沈溪见周渡把所有功劳都往他身上推,站在沈暮身边的他,也想给周渡说两句好话,然而他还没开口,周渡就给他甩开个闭嘴的眼神。
他就只好悻悻然地闭上了嘴巴。
沈暮抬眸瞧了眼周渡又垂眸瞧了眼沈溪,不动神色地挑了挑眉,抿了抿唇,松口道:“不管怎样,下次不许再这样胡闹了。”
“知道了,”沈溪乖巧点头,还惦记着周渡肩上的伤,又道,“小舅舅,先给周渡治伤要紧,我什么时候责罚都行。”
“嗯,”沈暮应了一声,走进自己的屋子,朝周渡道,“进来吧。”
周渡跟着沈溪踏进沈暮的屋子,这间屋应是专门用作看病治病的屋子,一进门除了中间的过道,两边都是定制的药材箱,整整齐齐地从门口一直竖立到墙角。
中间的过道上摆放着一张案桌,桌上放着不少医书和些许几样药材,不难看出他们回来之前,沈暮正在教李鱼认药材或是配药。
沈暮抬手指了个案桌上的位置给周渡:“坐,把身上的衣服脱了。”
周渡听罢,缓缓褪下身上的衣物,只露出带伤的那只肩膀来。
沈暮净手后过来拆周渡肩上的包扎,一看到这包扎,他就朝沈溪笑道:“你的手艺还跟小时候一样。”
说完,他还起了玩心,学着周渡的语气道:“十年如一日的难看。”
沈溪撇撇嘴,拉过身下的凳子凑近道:“我不拿我的短处比你的长处,小舅舅若是有空,可以跟我一起比比厨艺。”
沈暮没话说了,揭开包扎的布条,周渡的伤口也暴露了出来,三条触目惊心的狼爪印映入眼帘。
沈溪看一次伤口,心疼一次,又朝周渡问道:“还疼吗?”
周渡早已感知不到疼痛,摇头道:“不疼。”
“放心,死不了的。”沈暮看过周渡的伤口,听见他俩的对话,眉梢又是一挑,起身去药箱子里去拿药。
沈溪不服气道:“那也是会疼的呀。”
沈暮瞥了他一眼,拿过几个装着药粉的药瓶,按照顺序依次放在药盅里进行调配,看着周渡的伤说道:“他身强体壮的,恢复也快,这会已经在结痂了,哪里会疼。”
沈溪起身去瞧周渡的伤口,似有怀疑地问:“是吗?”
“是的,舅舅说得对。”周渡抬起眸与沈暮的目光在空中撞了一下,赞同道。
沈暮眉梢挑得更高了,低下头专心配药,一边配一边与沈溪说道:“小溪,拿棉花给周渡把他伤口的药物给擦拭下来,不要破坏刚起的结痂膜。”
“好。”沈溪乖乖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