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感受到周渡掌心的温度,突然觉得上天太不公平了,明明都是一样的人,为什么他就握不住周渡,而他对周渡来说就是盈盈一握,不值一提。
沈溪觉得他在周渡手里就是一只待宰的羔羊,任他搓扁捏圆,而他费心劳力地才使周渡有轻微的感觉,最后周渡可能是嫌他太费劲,干脆将两人的手一起拢住。
唇齿相依的触感越来越密,床里到处交汇着两人的喘息声,赌局早就被抛之脑后,只记得彼此身体的触感。
沈暮迷醉着被秦毅抱回房,虽然身体有些不受自己控制,但脑袋却还是清晰的。
他肌肤如涂了玉的胭脂一般魅惑诱人,他头靠在秦毅的肩膀上,吐出的酒气沾了点他身上的自带的幽兰香,使人沉醉。
沈暮勾着秦毅的脖颈,借着酒气,终于问出了自己一直想问话:“平安,你当年为什么不来赴约?”
秦毅抱着沈暮坐在床上,依旧握着他的手畔直胸膛上,闭上眼,既是心痛又是无奈道:“慕慕,我这里病了。”
换个人再听到这话肯定以为秦毅要故技重施,但沈暮却察觉出一些不同来,他顿了顿,指尖在秦毅的胸膛轻轻按了按,而后轻颤着扒开他身上的衣服。
在那伤痕交错的躯体上,靠近心脏的胸膛处有一块尤为显眼难看的疤痕,使得那一块,都微微有些凹陷。
沈暮指尖微微颤抖地抚上那块难看的疤痕处,轻轻摩挲了一眼,眼睫一颤,长而卷翘的睫毛上便沾上了水珠,他颤声问道:“疼吗?”
身为大夫的他,看一眼便清楚这是箭伤,一箭刺在心口上,要人命的箭伤。
“不疼,”秦毅满是茧子的手替沈暮擦干净溢在眼眶里的水气,“慕慕,不哭,不疼了,早就不疼了。”
这一箭是当年与匈奴的最后一战,匈奴王所赐,如果不是这一箭让他在病榻上缠绵一月有余才醒,他也不至于错过与沈暮的约定。
沈暮的眼泪落在秦毅的指尖,秦毅早已不疼的心又蓦然疼痛起来,密密麻麻犹如千万根在扎,比当年那一箭穿心之痛还叫他蚀骨难忘。
他灭了匈奴,匈奴也让他与他的爱人错过十年之久,当年匈奴王的那一箭不仅仅是刺在他的心上,更是刺在看他与沈暮两人的身上,使他们产生了之间产生了这道经年难愈的隔阂。
所以这就是所谓的报应吧。
秦毅呼吸难捱的闭上眼,眼角有泪水无声地滑落,与沈暮的泪水交融在一起,痛楚交换,谁也不比谁好受。
沈暮吸了吸鼻子,沙哑着嗓子说道:“好,这一笔抵过。”
而后他又抬起头,绯红的脸,湿润的眼,模模糊糊地看着秦毅,慢慢开口道:“后来,我又去找过你,你找过我么?”
秦毅睁开眼,吃惊地看着沈暮。
沈暮靠在秦毅胸膛上,低声向他诉说着:“你没来赴约,而我接到姐姐噩耗,不得不先带着小溪回京奔丧,只不过我们前脚刚抵达京都,后脚就看见你班师回朝的军队。”
沈暮说着又抬起头来,泪如泉涌:“平安,我那时才知道你身份。”
沈暮的泪如一柄柄直往秦毅胸口里扎,他忙轻拍着沈暮的背,自责道:“慕慕,我不是有意欺瞒你的,当时荒城看似波澜不惊,实则到处都是匈奴眼线,我身为中军主将,不可让外人只我身负重任,躲在暗处疗伤,不敢告知你真实身份。”
“我知道,”沈暮没跟秦毅计较这个,“我知道你身份后,我去将军府找你,为何你的将军府在为你的孩儿举办满月酒。”
沈暮永远无法忘记,那日他一身缟素与小溪站在将军府门前,看着那来往络绎不绝的宾客,左一句右一句的道喜,如坠冰窟。
那一刻他知道他心里再也升不起半点找秦毅的心思,他突然觉得自己好脏,身上的缟素再白也洗刷不掉他曾经勾引过有妇之夫的事实。他只有拼了命的将自己躲起来,才能不让自己觉得自己恶心。
“满月酒?”秦毅怔住,“慕慕,在没有遇见你之间,我旁人的手都未曾碰过,哪儿来的孩子?”
沈暮无比肯定道:“可我就是看见了,我还特意问了门口的侍卫,是不是刚刚班师回朝的秦将军孩子的满月酒,他们都说是。”
沈暮跟沈溪一样的倔性子,不到黄河不死心,即使是亲眼所见他也怕是误会,一连问了好些人,确认无误后,才心如死灰地带着小溪离开。
“没有,”秦毅紧握着沈暮的手,向他起誓道,“慕慕,你相信我,我常年在外征战,那会才刚回京不久,身体都还未痊愈,哪儿来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