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幽君目光坦然:“按理说,一世归一世,前尘往事,凡人不该牵挂。但你只要记得你此生是司南星,那么听听也无妨。”
“你那时是个道士,身受重伤,时日无多,摇摇晃晃来到山顶,说要看看自己打下的江山,我就长在你爬上来的那座山峰。”
“我刚通灵识,知道自己一半死气沉沉一半生机勃勃,多半也撑不了多久,忍不住和你说了话。”
“你说……你一个半死不活的人,遇见我一棵半死不活的树,也是缘分,你赠我……四个字,我才一瞬悟道,堪堪化形,摆脱死局。”
司南星听这个故事陌生得很,他撑着下巴听了半晌,问:“哪四个字?”
他其实也就是随口一问,但没想到烛幽君肉眼可见地黑了脸,司南星心里咯噔一下。
烛幽君缓缓扭过头:“……忘了。”
这就是睁眼说瞎话了,点化他化形的四个字,怎么可能忘了。但他这个表情……司南星不由得心里有些嘀咕,大约不是什么好字。
他总不能送给人家“好汉饶命”或者是“到此一游”吧?
一般人应该不至于这么缺德,但这个人是自己,司南星没由来对自己的前世很没有信心。
烛幽君生硬地转移了话题:“这几日,你出门别忘了带令牌。巴蛇脑袋一根筋,指不定还会再来,令牌若是被攻击,我会感应到。”
司南星点了点头,随口问:“那你明天来吃饭吗?”
烛幽君看了他一眼,没说定:“看情况,若没有恶鬼作祟,我无事便来。”
司南星笑着点头:“行,那我就希望人间海晏河清,不必劳烦烛幽君出手,让你有空来我这儿吃顿饭。”
烛幽君目光定定望着他,答应道:“好。”
他一挥袖,和来时的声势浩大不同,悄然消失在了这方小院里。
尉迟探头探脑:“烛幽君走了吗?”
“走了。”司南星朝他点头。
尉迟松了口气:“烛幽君再不走,小老板你的锅都要被杀鸦搓下一层铁皮了。”
杀鸦奋力抗议:“我只是卖力刷锅,怎么就……”
司南星扭过头,表情困惑:“你们还是自己洗的?我装了洗碗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