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
好说歹说才让父母打消了来这里的念头,许盈擦擦额间的汗。
要让他们知道她住院了,他们肯定要来这里照顾她,她不想让他们奔波累着他们。
放下手机,许盈手背放在额头上,仰视着白得发光的天花板,眸中一片空茫。
入夜,夜色如墨砚,周衍展开右手掌心,一瞬不瞬地凝视掌心细微的划伤。
虎口中央走向手腕的掌纹线被凝固的血模糊。
“手怎么受伤了!”周奶奶不知何时出现。
“没事。”周衍收起手掌。
周奶奶一把握住他的手,“血都干了,怎么不弄干净了擦点药!”她赶紧端水给他清理了伤口。
上药时,周奶奶说:“这可是生命线,伤不得的,还好只是轻微的划伤。”
“生命线?”周衍看向被划伤的那条掌纹线,从虎口中央走至腕部,包围着整个大拇指。
“对啊,生命线,你的生命线很粗,会长命百岁的。”周奶奶轻轻用棉球擦着。
突然她心跳加速了几秒,这伤口,让她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生命线被划伤,总觉得会是不好的预兆。她甩甩头,将这种念头抢压下去。
周奶奶走出房间后,周衍轻触被划伤的生命线。
他抬首,望着越来越枯萎的白蔷薇。
静默良久,他拿着车钥匙走出了小院。
“这么晚了,去哪儿?”周奶奶追上他问。
“有点事。”
“这么晚了还有什么事?明儿不行吗?别挨太晚了,早点回来。”
“嗯。”周衍转过身,高大的身形消失在夜色里。
医院里,许盈睡着了,护工准备去打水,才到走廊,倏然见一个男人走过来。
男人面容英俊,气度非凡,他问:“她睡了?”
护工茫然了片刻,“刚打完点滴,才睡着,请问你是?”
男人没回答她的话,径直掠过她,进入病房。
护工赶紧跟着他进病房,“请问你——”
男人示意她别说话。大概是怕吵醒病床上的人。
命令式的压迫感让护工不敢再开腔,心想大概是许盈认识的人,她不再说什么,只跟在他后面。
病床上,许盈侧躺着,睡得很熟。
她脸上没什么血色,皮肤比白色的被单还要白,脆弱轻薄地像一触就破的泡沫。
周衍缓缓伸手,轻触她的脸颊,仿佛在试探会不会像泡沫一样破碎。
颊侧微凉的温度输进指腹,他微微蜷曲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