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咽了下口水,定定的望着整理妥当的温良良,“你为了一个男人,竟然骗我...”竟然色/诱我。
温良良打好结,将绉纱垂好,横起胳膊擦了擦唇上的血,斥道,“你这般不讲理的人,最该好好清醒一番,放心,日后再难的事,我都不会来找你。
尖酸,刻薄,小气,小鸡肚肠....体弱!”
房门一关,顾绍祯挣了挣双臂,床栏吱呀一声,竟被他硬生生拔了下来,他坐起身子,双膝摊开,床栏被他甩在中间,三两下便解了捆绑束缚。
体弱?他只不过保存了体力,想待花好月圆,洞房花烛之时,她竟敢说自己体弱,还说了不止一次?!
“朱桑!朱桑,进来!”
朱桑扔掉瓜子,在身上擦了几下,便赶忙跑进屋里,房中凌乱不堪,空气里有股别样的气息,他抽了抽鼻子,抬眼看着顾绍祯,忽然望见被拔下的床栏,当即惊诧。
“公子,这,是不是有点太过了...”
顾绍祯趿上鞋下床,走到桌前大口喝了壶茶,想了半晌,吩咐道,“与京畿提刑府的人说一声,让他们跟县衙保存好物证,不能被人动了手脚。至于人证,你私下去查,不要出任何纰漏。”
“啊,什么,公子?”朱桑不解,抬头张望了一圈,脑子神游不知所措。
“温白景,温良良的那个哥哥,查好了,别让她发现。她不让我帮,我偏要帮,我偏要让她觉得我好,觉得我无可替代。
蠢货,笨蛋,连谁对她好都分不清,气煞我也...”
说到后半截,仿佛在自言自语一般,朱桑抹了把冷汗,连忙回“是”,刚要走,又听顾绍祯说道。
“那个,去问问红素红蕊她们,女孩都喜欢什么物件,最好是那种看了便能忘记一些混账事,就是道歉那种...”
朱桑顿住,诧异的反问,“公子,夫人又生你气了?”
顾绍祯挑起眼白,嫌弃的鄙夷道,“浑说,莫要妄加揣测,这两件事务必做好,否则罚你这一年都不准开口讲话。”
他往后一仰,直挺挺的倒在榻上,软塌宽敞舒适,如今躺着却觉得很是膈应,他弹起来,回头扫了一眼,冷声道。
“这软塌很不吉祥,今日帮我抬出去劈了,做柴火烧。”
几百两银子做的软塌,又是依据他的吩咐做大,做软,还没躺多久,便厌了,弃了,朱桑摇摇头,哼唧着走出门去。
彭吉与朱陌迎上前去,比出口型没出声响,见朱桑无精打采,便知顾绍祯弄巧成拙,遂相继拍了拍大腿,沮丧道,“公子的脑子,大约都用来读书了。”
......
县衙的狱中还算干净,干草是新铺的,厚厚一层,狭小的窗户投进一丝光亮,温白景捂着口鼻,扬了扬草上的垫子,尘土瞬间弥漫扩散,呛得他接连咳嗽不断。
他找了个角落,背对着狱门坐下,肩膀斜落落的靠在墙上,嘴里叼着一根草,眯起眼睛一动不动的好似睡着了。
衙役送饭的时候,温白景正好打了个哈欠,伸着懒腰在里面晃悠,一派自得闲适的样子,看的衙役忍不住调侃。
“你啊,多亏有个妹妹在外照应,我说,你家里不像缺钱的,怎就干伤人的勾当,不怕折寿?”
衙役扬了扬下巴,两只手抓着门框,若有所思的打量着温白景。
“我那酒是救人良药,从不害人。再说,你说我干的是伤人的勾当,可有证据?”温白景嚼着干米饭咽下那条绿油油的长青菜,不以为然的伸出筷子点了点。
衙役嗤笑,“你是不知道厉害,紫金阁的人你也敢惹?他们有人证,有了人证便能找到物证,到时候铁了心思摁死你,不是小菜一碟?”
温白景摇了摇头,笑着道,“只准他们生意兴隆,不准我发达做大?”
说罢,又挑起一口米饭塞进嘴里,仿佛吃肉一般畅快淋漓。
衙役收拾起食盒,不以为然的嘲道,“总之你瞧着吧,不光你那铺子要倒霉,你这个人,八成出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