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伟点了点头。
“那些孤魂倒也不会伤人,只是常年饿着,有些吵,时不时在屋子周围吹些阴风,”他继续道,“我爷爷就定期接济,说他们只是想要口吃的,不算麻烦,所以每逢中元、寒衣、大月的初一、小月的十五,都会在路边烧些元宝和纸钱,权做功德。”
温白拿出手机,翻了翻日历,原先还有些不确定,现在确定了:“可一星期前是廿三。”
既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中元节和寒衣节更是没到。
“问题就出在这里,”周伟长叹一口气,“我爷爷打算再过一段时间,让我接手这铺子。”
“但以前那些魂鬼,都是他接济的。”
温白转过弯来:“……所以带你到那些魂鬼跟前,让他们认认人?”
周伟眼泪都要逼上来了,谁知道陆征却点了点头:“考虑得挺周到。”
周伟看向陆征的眼神越发复杂。
总觉得小白这老板奇奇怪怪的,一会儿说这地不错,一会儿说他爷爷考虑周到。
看起来活像是他爷爷请来的托。
周伟向来藏不住表情,温白离得近,看了个正着,有些哭笑不得。
想再问问他爷爷的事,却忽然想起一件事。
大学的时候,周伟的爸爸来过学校一次。
他们对他的印象都很好,很健谈,也很风趣。
后来才知道他在安海区工作。
安海区,南城有名的金融中心区。
如果真是这样,那周伟爷爷就是越过了儿子,直接传给了孙子?
“你爷爷没考虑过你爸爸吗?”温白问道。
“考虑倒也考虑过,据我爸说,他刚满十八岁那个暑假,我爷爷说先带他做半个月,可半个月都没到,就几天的功夫,我爷爷就说他不是这块料,就赶他去读书了。”
温白:“……”
听着,周爷爷似乎还挺嫌弃。
“我命就不好了,我爷爷非说我有阴缘,是能吃这碗饭的,”周伟脸都皱巴成一团,“我觉得他就是找不到人了,在诓我!”
温白很奇怪,先不说周伟爷爷,毕竟这种守了一辈子铺子的手艺人,是不能用他们现在“做这种行业,出不出息”的标准去评判的,对于他们来说,这早不是一种讨生活的手艺了,那种认同感是发自内心的。
可周伟的爸爸妈妈竟也同意?
温白正欲再问,那头陆征忽然开了口,问的却不是温白,而是周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