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昀祺没有计较裴辙的“只限今天”。
一场比赛、一次荣誉能带来满足感,饱餐一顿某种程度上也能。
姜昀祺后来吃到撑,靠在椅背上呆呆盯着不小心窜进来,一路啄面包屑的鸽子,青灰色羽毛光亮洁净,姜昀祺看了很久,就有些羡慕。
“裴哥你看它什么都不管,也不怕被人踩,只知道啄啊啄、啄啊啄。”
姜昀祺说了会话就趴在桌沿,继续歪着脑袋瞧地上勤勤恳恳觅食的鸽子。
裴辙知道姜昀祺现在什么都没整理好,一边情绪混乱,思绪芜杂,另一边注意力分散,漫无边际。
口袋里的手机震了好一会,姜昀祺拿出来只看了一眼就关了机。
裴辙问他要不要回去休息一会,姜昀祺还是不想回去。
午后天空彻底放晴,气温却降了些。杜乐丽公园边上光秃秃的树干枝丫被修剪得整整齐齐,地面由于上午下了雨,一直没干,泥土潮湿,一脚下去一个浅浅印子。
姜昀祺穿得不是很多,身上还是信战队服,找了长椅坐下的时候,姜昀祺擤了擤鼻子,弯身往裴辙怀里钻。
裴辙脱下大衣将人裹住,姜昀祺埋进去深吸口气,傻兮兮说了句“裴哥好好闻”就歪头歪脑半躺在裴辙大腿上。
睡着醒来仿佛一瞬间的事。
眼前还是潮湿的泥地,黑色的树干,整齐的枝丫,再远,层层云翳堆叠的灰蓝天际下,方尖碑笔直伫立着。行人的声音好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耳边热乎乎的,裴辙的手掌将他一边耳朵完全包裹。
姜昀祺没有起来,依旧趴在裴辙膝上望着视野里的一切。
其间裴辙接了个电话,姜昀祺装睡,裴辙手掌只离开了几秒就回来了,姜昀祺悄悄抿嘴笑。
应该是宋姨打来的。
姜昀祺听裴辙简短地说:“睡着了。心情不好。下周再回去。”
之后裴玥接了电话。
裴辙说把话重复了一遍,只是多了一个“姐”开头。
姜昀祺觉得很好笑,嘴角咧开,然后裴辙就知道他醒了。
睡着的时候一直是半身躺在裴辙怀里,姜昀祺起来的时候两条腿麻了,没走两步又抽筋,一条小腿颠啊颠,表情扭曲了好久。